第7章 第08章 敛财

烛光晚宴如期举行，钟海看着光影交错中微醉的李佳，心中作想，“如果她对于名利的追逐不至于那么强烈，原本是可以像寻常人家一样过一个即使不相爱也能互相关爱的日子。”李佳又举起酒杯，“咱们不能做夫妻，以后也能是兄妹，你那么喜欢画画，有天开画展的时候，我和爸爸一起给你筹备。爸爸的公司被人家整合了，最近憔悴了不少，既然回来了，这次就多陪陪他吧。”

        钟海心中一震，多年以来他完全没有钱的概念，钟金固定给他账户打大笔的钱，供他心无旁骛地画画，虽然嘴上说他不关心公司的经营，但还是尊重并支持他的选择和爱好。听李佳的话语，父亲的公司已经大权旁落，一向把事业当成生命的父亲，不知道是如何度过这个特殊的转型期的。

        “再来一杯，跟往事干杯。”李佳明显地喝多了，迷离的眼睛在钟海眼前晃来晃去。钟海也喝了不少，平常几乎不饮酒的他明显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李佳像一个晃动的幽灵，你永远看不透，摸不清。

        突然，李佳像一团面团软软地扑倒在钟海怀中，钟海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扑通”一声把她放在床上，李佳紧搂着钟海的脖子，钟海顺势也倒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钟海飞奔到钟金的公司，在总经理办公室，钟海看到了苍老了许多的父亲。钟金故作轻松地说，“娶了媳妇忘了爹啊，昨天和佳佳玩的开心吧？她都没来上班。”钟金差点脱口而出的“娘”字，改成了“爹”，顿时自己笑着摇了摇头。“爸爸，你还好吧？以后不要给我汇钱了，我的画能够养活自己。”钟海明显有些哽咽。

        “爸爸是铁人，你看身子骨多硬朗，有爸爸在，你就专心画画吧！”钟金说着，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前胸，却止不住地咳了起来。钟海连忙起身给父亲捶背。门外响起敲门声，钟金边咳嗽边用手势示意钟海去开门。

        开门的瞬间，四目一对，两个人不禁恍若隔世，是来送人事报表的张敏。两人不约而同说了声，“是你？”。钟海闪过身，张敏走到钟金办公桌前，“钟董，这是最新的人员情况报表。”

        钟金接过报表，笑着批评张敏，“再警告一次哦，以后要叫钟总，对了，你们认识？”说着，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钟海。张敏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等她要回答的时候，钟海早已脱口而出，“见过。”钟金没再追问，低头看起了报表。

        张敏向钟金告辞，微笑着冲钟海点了点头，转身出门。“爸爸，张敏是你的手下啊？”“是啊，老员工了，你几乎不来爸爸的公司，除了佳佳，我的手下恐怕你认识不了几个人。小张是个苦命的孩子，听说还没有成家，还领养了一个孤儿。”“哦，这样啊，我去钟海写生的时候见过她一次，不熟。”钟海心中不禁涌起怜爱之情。

        回到自己办公室，张敏不禁为自己的迟钝哑然。钟金，钟海，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他们是父子关系呢？原来李佳的丈夫就是钟海啊。可是凭着女人的直觉，张敏感觉他俩是那么不搭，也许是互补吧？张敏从不关心别人的私事，感觉自己有点想多了。

        一个月后，正在钟海写生的钟海接到了李佳的电话，电话中李佳说有个意外的消息需要通知钟海，但是必须等他回来。李佳理性而倔强，一般没事不会打扰钟海。回到家，钟海趁着李佳还没有下班，去衣柜收拾自己的衣物，上次说要离婚，但是最后谁都没有真正去做，是不是李佳有了喜欢的人，要催自己离开？

        钟海竟莫名其妙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如果有个能够陪他浪迹天涯，一起行走写生的女孩该多好啊！也许为了艺术，自己注定要孤独一生了，自己不能耽误了李佳。突然一件男式风衣出现在衣柜中，钟海人高马大，那件风衣却是小码的，钟海不禁苦笑，看来李佳是迫不及待了。

        正寻思着，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钟海关上衣柜，走到客厅。“回来啦。”李佳看到钟海，竟然显示出少有的温柔，钟海却感到是一种职业化的面具。“说吧，什么事？”钟海耐着性子问。“你要当爸爸了。”李佳故作羞涩地说。

        “不会吧？”钟海想起那件风衣，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不会，是真的，就是上次烛光晚餐后发生的。看来，爸爸要当爷爷了，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乐疯的。”李佳看不出钟海表情的复杂，兀自高兴地说。

        “佳佳，把孩子打掉吧！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也不会幸福的。”钟海不想吵架，他只想解决问题，永远离开这个所谓的家。

        “离婚可以，但我绝不会打掉孩子的，我要告诉爸爸，我要把钟家的骨肉留下来。”李佳知道钟海不会同意的，她只是想让钟金知道，提出离婚的是钟海，加上孩子，她要分走钟家更多的财产。

        “随你的便吧，一会我回爸爸那里了。”钟海耐住性子，夺门而去。

        钟金正戴着老花镜翻看钟海小时候的照片，感慨自己还没有好好陪着钟海，他就长大了。看着同龄的老头怡儿弄孙的快乐，钟金感到深深的无奈。

        门铃响起，钟海和李佳一前一后进了家门。“什么风把你俩一起吹回来了”钟金知道他俩的感情一直都不是很好，以前也是看中李佳雷厉风行的个性，以为两个人慢慢磨合会有一个稳定的婚姻。但李佳的张扬太让他失望了，钟海又常年漂泊，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爸爸，我怀孕了，钟海却要离婚，还要我打掉孩子。”李佳装出一副委屈痛苦的样子。钟金看着钟海，“爸爸，我不爱佳佳，你知道，我是为画画而生的，我不想耽误佳佳。”钟海坦诚地说。

        本来他想和李佳秘密离婚，不想让钟金失望。“你们的事情，就自己商量解决吧，不过，孙子要留下来，他是钟家的根啊。”钟海没有想到钟金如此释然。

        其实钟金慢慢明白面子比起儿子的幸福和自由是多么无所谓的事情啊，当初钟海妈妈的离开自己也有责任，给不了她想要的自由和追求，那就放爱一条生路吧。

        “孩子生下来还是由佳佳带吧，我们钟家会给你和孩子一笔费用的。”钟金看着李佳定定地说。李佳掩饰着内心狂热的喜悦，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顺利。“不过，佳佳，孩子生下来要做个亲子鉴定。”钟金补了一句。

        “爸爸，你不相信我吗？我们天天在一个公司，难道你还怀疑我背着钟海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李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声嘶力竭地想要掩饰内心的不安。

        “佳佳，爸爸不是不相信你，你是爸爸钦点的儿媳，是钟海不成器，配不上你，这几年做钟家的儿媳委屈你了。”钟金柔中带刚避重就轻地说道。

        李佳是个明白人，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和程宇航的事情，瞒不过钟金。“好吧，做就做，反正我确定怀的是钟海的孩子。”李佳也见好就收，说完，径自离去。

        其实，孩子是谁的？李佳真的不知道，是谁的并不重要，反正她要用肚子里的孩子作筹码达到自己敛财的目的。天下还没有她李佳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除了爱情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自己早已不相信也不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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