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美瞳

“黑色无度数美瞳有没有？”小姑问。

        “有的，请随我来。”女人笑道，一只手伸向一方。

        小姑牵着眼神疑惑的我跟着女人走。

        前面的女人停在了摆放着好几排盒子的玻璃柜前，声音温柔的朝我们介绍着，“美瞳是一种彩色隐形眼镜，佩戴眼角膜上，可以改变眼睛的颜色，增大瞳孔的视觉效果，具有美化瞳孔的功效。”

        改变眼睛的颜色？

        我挑眉抓住其中的字眼，这叫美瞳的东西能让我的白眼变成黑色的不？

        她绕过玻璃柜，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我手上的这个品牌近几年卖的最好，佩戴人眼睛不容易干涩疼痛，也不会导致眼膜发炎，可长期佩戴。”

        小姑接过女人手里的盒子，反复看了几眼，“那就要这个吧。”

        “美瞳直径有138mm还有14mm的，请问您需要哪一种？”女人笑容明媚。

        小姑愣了愣，转眼看着挡住我眼睛的墨镜。

        “我也不知道，小六你把墨镜摘下来，让人家帮你看看你适合哪种。”小姑说。

        “小姑。”我两手贴在裤子上，想要提醒她，我的眼睛与别人不同，可别把别人吓着了。

        可是小姑却不容我拒绝，“小六没事。”说着就将我鼻子上架着的墨镜取下了。

        女人的笑容瞬间支离破碎，满眸惊恐的看着我的眼睛，两手捂在嘴边堵住想出口的尖叫声，“啊。”

        我垂眸看着脚下的地面，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小姑面色不变，“你觉得我侄女应该适合哪种直径的美瞳？”

        女人脸上尽是惊恐，她颤手指着小姑手中的盒子，“这，这适合。”

        店里的员工听见了女人的惊慌声，都向这处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从小姑手里拿过墨镜，慌张的戴到脸上，头低的更低。

        小姑扫了一眼女人，就拉着我去结账了。

        “小六啊，别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做好自己。”小姑拉着我走在商场的走廊中，说道。

        垂着脑袋的我听见小姑的话有点诧异，我认为无情的小姑居然能说出安慰我的话？

        后来小姑又带着我去买了好几身衣服和几双合脚的鞋子，等出商场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她招了辆车准备带我回家。

        她口中的老房子离商场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房子就是一片居民楼里的其中一个，透过车窗玻璃能看到小区里形形色色的人，车子最后在一栋楼下停了。

        小姑付了车费就在我还研究怎么开后车门的时候，她就拎着大包小包下车绕到我这一旁，在外面开了车门。

        “我来拿吧。”下车的我想要伸手分担一下小姑手上的东西。

        小姑笑着拒绝，“不重。”

        伸出的手尴尬的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夺过小姑手里的东西。

        “走吧小六。”小姑含笑拎着东西走在前面，哒哒上了楼梯。

        我紧跟着小姑，爬了几层楼。小姑拿着钥匙打开了门，抬步进去按下一旁开关，房间瞬间明亮。

        “小六进来吧。”小姑转脸。

        门外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走进了陌生的房内。

        客厅不是很大，但是很空。

        只有一套蓝白小沙发靠着墙，前面摆着一个小茶几，然后对面墙边放着一个电视机，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本该摆放着东西的茶几上面毫无一物，反倒是沙发上堆满了我从老家带来的包袱。

        “小六往后你就住这了，缺啥就跟我说，明天咱再去买。”小姑说。

        我愣神的看着这即将是我住处的房子，脑子里面全是老家房子的模样。

        没有奶奶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小姑牵着愣神的我在沙发上坐下，她从大包小包里翻找着，“小六，你还不知美瞳长什么样吧，咱取出来看看。”

        神经抓住“美瞳”二字，我回神摘下墨镜，眼睛看向小姑手里的盒子。

        她拆开包装盒，一个塑料小盒子和两个小玻璃瓶静静的躺在里面，一旁还有一瓶液体，小姑打开塑料盒子，又将两个玻璃瓶打开，分别往塑料盒子里倒。

        两个薄薄的膜掉进了塑料盒里，薄膜正中有着像人瞳孔的模样和颜色。

        “这美瞳真的比墨镜有用吗？”我问。

        小姑说，“有用，戴上美瞳以后你的眼睛就能跟正常人一样了，也不需要整天在外人面前戴墨镜。”

        “那，那能摘下来吗？”我又疑惑的问，我的白眼虽说在外人面前是被人指指点点的东西，但是白眼对我的用处很大，要是这美瞳戴上以后再也摘不下来，我肯定不会戴的。

        小姑失笑，“能摘，想什么时候摘都行，但是你睡觉的时候必须得把这美瞳摘了，否则眼睛得发炎了。”

        一听小姑的话，我许久麻木的心产生了一丝惊喜，跃跃欲试的看着小姑。

        “新买的美瞳要用护理液泡几个小时，等明天我再教你怎么戴。”说着，小姑拿起一旁的液体往盒子里挤。

        我嘴角微翘点了点头，转眼看到一旁的包袱，生疏的开口，“小姑，你这里有没有空闲的房间？”

        “有啊，但是小六你睡觉的那间房间我给你收拾出来了，你先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给你收拾。”小姑说。

        小姑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解释道，“我是想找间空屋供着老仙。”毕竟我接了奶奶的仙，离开前我就将老仙牌位带来了。

        “我把这茬忘了，有空屋有空屋。”说完小姑站起了身。

        我取开包袱，捧起两位牌位跟着小姑进了一间屋。

        “行吗？”小姑问。

        屋里的地上放着两个蒲团，一个檀木桌靠着墙，桌子上摆放着香炉还有香。

        我抿唇扫了一眼墙角落布满灰的玩具堆，显然她之前也在这间供着什么东西，只不过现在没在这里供了。

        “小六我把这屋收拾收拾啊。”小姑尴尬的看着墙角的玩具，不顾灰尘两手抓起了玩具向外走去。

        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在檀木桌上擦了擦，将怀里的牌位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跪在蒲团上望着牌位，“还请二位老仙暂且将就一下，明天阎六定会将这处收拾干净，好酒好肉供奉二位。”

        两手扶地，磕拜了三下。

        老仙一定要保佑阎六在新的地方好好的，我头抵在地上内心祈祷着。

        轻柔的力道抚摸着我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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