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对于张叔询问，于石也没有隐瞒多少，他半真半假地说道：“张叔既然问了，我也就是实话说，可能是我过去做了太多的玉雕吧，有一种朦胧的感觉，我能够大致猜测到毛料里面的情况，说是每次必中是不可能，但总不至于亏本的。或许这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吧。”
张叔很好奇，“你这种说法却还是头一次听说，真是奇妙得很，你如今不过堪堪二十岁的年纪，又能够做多少玉雕呢，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那些做了一辈子玉雕的老师傅有这样的能耐。”
这便是不相信了，于石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或许你有兴趣听一听我的身世？”
“洗耳恭听。”
于石跳过了上辈子的事情，直接讲述他如何凑巧发现自己是被买来的，又如何反对那些不平等的条件，又落得个何等的下场。“您也说过的我和人家是一个姓氏，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就是你口中的成大师。”
张叔是着实被惊讶到了，一会儿说少年天才，一会又说暴殄天物，恨不得将人抓过来打一顿，现在他信了，有些人就是天生不一样的，不就是有特殊的感觉吗，他相信的很，“失敬失敬，想不到成大师竟然如此年轻。”
于石看到他欲言又止，便说道：“我恐怕是帮不上忙的，如今我双手无力，您是知道的，我原本就是打算攒点钱然后去寻亲，发现赌石的天赋也不过是凑巧。”
他如今有了灵气的帮助，觉得自己的本事也变大了，就算是遇到不怀好意的人，他也是有能力反抗的，所以用不着如此小心谨慎，他知道张叔是个爱才的，顶多让自己帮忙赌石罢了，并不能多做什么，所以他并没有隐瞒太多东西。
果然张叔提出帮忙寻亲，但是需要于石帮忙赌石，因为三年一度的翡翠盛会即将开始，他希望于石能够帮忙，“我也知道庙小容不下大佛，成大师你好歹帮我这个忙吧。”
“张叔太客气了，要不是你当初收留我，我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呢。”对于张叔和他的玉器行，于石是非常感谢的，说的话也是很诚恳，两人就此达成了协议。
于石在玉器行的工作更加轻松起来，他的工作内容主要是转向了赌石方面。
然后该来的那一天总归是来了，于石的大名传了出去，然后引来了虎视眈眈的于海。于海对于于石变成了于娟儿来做玉雕，其实并没有多少感受，反正他照常是负责来售卖玉器罢了，只不过当别人询问成大师的伤好点了没有，可不可以接新的单子时，他就是有苦难言，看到那一沓沓的钞票却不能收，心里别提多抓心了。
而于娟儿的水平是比自己好点，可是和于石相比那还是差得远，就连于成廉也是偶尔叹气，于海着急却是没有办法，他以为于石已经离开了绿市，而且他的双手都废了，找来又有什么用呢，但是心底对于于石的恨意却是一点都不少。
说真的，他现在看到小孩子都忍不住打量人家的手，看看人家脾性如何，是不是可以开发成第二个于石，也不知道于石什么时候有后代，是不是有同样的天赋。
乱七八糟的想法总是在他脑海中出现，不过最后都烟消云散，他烦闷的时候，就喜欢玩点赌石，要是能够开出个祖母绿玻璃种或许福禄寿三彩之类的，他还用得着看于成廉的脸色吗，还用得着记挂那个白眼狼于石吗？
可是他绝对想不到于石居然还在绿市出现了，而且还成了什么赌石的行家，当他确认了于石是他熟悉的看着长大的那个石头后，他的心中先是愤怒和嫉妒，随后就是狂喜。
这个石头有这样的本事也不想着回报一二，居然这样找了别的玉器行工作，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更加嫉妒的是石头双手不能用，竟然还能够去赌石，听他的名头就知道水平不错，真是岂有此理，他于海为什么什么本事都没有，上天怎么这样不公平呢，他心中愤懑难平。
而狂喜就更加可以理解了，他觉得不管于石怎么想，只要自己控制了他，那么岂不是随便自己赌石，他辛辛苦苦地帮忙卖玉器是图个啥，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如今赌石当场拍卖那些名贵的翡翠，一步到位岂不是更好，想不到于石还是有用处的。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于石的工作地方，虽然他知道那个张叔有些本事，不过自己可是于石的大哥呢，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当初挑断他手筋的又不是自己，自己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海这样想着，既然于石能够帮助于娟儿，那么也能帮自己赌几把的，他的要求也不高，真的。
这天，于石刚走出玉器行没有多远，就碰到了守株待兔的于海，他当作没看见，转头就往回走，今天真是没看黄历，于海几步追上去，“石头你看到大哥来了跑什么呢，大哥不是想要关心你，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我跟你说，娟子如今进步可快了，当然还是比不上你。”
于石停下脚步，“我跟你们于家的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以后见了我就当作不认识。”
“那怎么行，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情。石头我都听说了，你会赌石，教教我或者帮我个忙，你也知道的，娟子那水平什么时候能够出师啊，我们都快揭不开锅了。”
于石冷笑，“难道你们家就靠弟弟妹妹养活吗，你自己没手没脚呢，还真当自己是个大少爷了。”人家长子嫡孙好歹也是从小严格教导，继承家业，而不是张嘴等吃的，还嫌档次不够高。
大约是于成廉的歪门邪道走多了，子孙也有样学样呢，真是可笑至极。
“怎么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等着瞧。”于海看到于石已经回到了玉器行，知道今天是无法说服于石的，便转头离开去想新的办法。
于石知道于海不会善罢甘休的，就连阿桂都知道了于石遇到的麻烦，“他要是动粗的话，我会帮你的。”阿桂如今已经能够离开玉器行在方圆三千米的地方活动，还赶时髦地给自己准备了好几身大牌时装，每天都要更换，虽然只要于石一个人能够看到。这都多亏了于石的大手笔投喂翡翠。
“那就是多谢你了。”于石安心等着翡翠盛会的到来。
所谓翡翠盛会指的是大型的翡翠相关活动，是绿市的招牌之一，在举办盛会的当月会有各种活动，例如赌石比赛，玉雕比赛，翡翠拍卖，玉器展览会等所有和玉石相关的活动。
这会是商人们的狂欢，也是游客们的捡漏好时机，更加是骗子们的大餐时间，就看谁能够笑到最后了。
于石以为于海会消停几天，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带着几个壮年男女闯到了他们玉器行来，于石仔细看了看，都是他们村庄的人，有的以玉雕为生，有的做点玉石相关的小生意，都是熟人。
这些人跟他既然是无怨无仇的，于石也就是打个招呼，不过他也知道来者不善，犯不着多热络。
“石头啊，不是婶儿说你，你这是不孝啊，大大的不孝，有了本事就不认爹娘了，不认兄弟了，这怎么行，你快点回去跟于海他们认个错。”
“就是，年轻人不知道好歹，于兄弟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教你玉雕的手艺，这么多年，手把手地教，你出息了就走了，你就是这样回报的，没有良心。”
“做人可不能忘本，大家伙说是不是？”
于海挑了个好时机，此时玉器行里面的客人还不少呢，又有门外的其他玉器行的伙计和客人都赶过来吃瓜看戏，顿时热闹得不得了。
阿桂气得要命，“让我来将他们赶走。”于石拦住她，“不要浪费你的力量，我能对付。”
他知道于海打的是什么主意，就是想要用舆论来压他，让他在绿市混不下去，只能够屈服，毕竟他这个赌石的能力，在其他城市应该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那些看热闹的顾客顿时觉得看透了一切，“原来这人竟然是这样的，他该不会骗了我吧，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道这个镯子到底是不是这个价，我都拿不准了。”
“我也是，要是这玉器行这么没有信誉，用的伙计都是这样的人品，谁来敢来买呀。”
于海很是得意，他就是花了点钱就找了这么多人来帮他，他就是要让于石混不下去，走投无路，真是太机智了啊。
于石看向那些村民，“你们不知情，我也不怪你们，毕竟于成廉是个嘴巴严的，默认了你们的猜测，其实我是他买回来的你们可能不知道。”
他这话说得大家都停住了议论，于石继续说：“于成廉看中我的手艺，让我给他当牛做马，我不愿意，有问题吗，至于你们说的于家技法，我已经不会了。”他说着抬起自己的手，上面还有几道伤疤在呢。
“我以后都拿不起刻刀了，不过是在这里混口饭吃，你们也要赶尽杀绝吗？”
村民们都愣住了，他们的确是不知道于石还有这样的身世，他们以为是于成廉后来找的二婚老婆生的，生在了外地吗，他们还笑话了很久呢，后来知道于石的天赋，那就是只剩下了嫉妒羡慕，想不到竟然是买的。
真是刺激的大新闻。
于海想不到于石会这样揭疮疤，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脸面吗，“就算是买来的又如何，我们养你这么多年，教你手艺，你偏要离开，我们也是没办法，毕竟于家技法可是不能够外传的。”
客人们顿时议论起来，他们对于贩卖孩童，玉雕秘法，还有手筋断裂这样的爆点可真是喜欢极了，个个都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几个字，导致了八卦的不完整。
显然于海是不会透露出去于石的赌石技术的，他要的是于石的求饶，可是于石宁愿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也不愿意求饶，于海没有更多的办法，他理亏得很，或许也是因为他的智商本来就这样，全靠于成廉宠着才没有饿死。
此时李店长赶了过来，“都散了吧，不想买的话，我们也不强求，还请离开我们玉器行。”她的语气硬得很，可不是待客的态度，大家伙议论纷纷，不过还是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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