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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98章


小雅盘腿坐床上,打开笔记本处理着一些事情。我看了下邮件,没有啥着急处理的,于是随手打开电视看起来。那时候已经有了非诚勿扰相亲节目了,就记得有一个日本大妈,不时冒出几句很社会的话,惹得我哈哈大笑起来。

        小雅的电话响了,她看了眼放在身边,又抓了起来接了起来:“喂,阿妈……”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她妈妈用闽南话着急快速的语调跟她说话,小雅脸一沉,起身将电脑放在一边,穿上鞋子走进了卫生间。

        我赶紧把电视声音关了。

        那通电话很漫长,虽然我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但有时候明显感觉到她们在争吵。小雅打完电话,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伸出双手要抱抱地朝我走来,边走就嘟起了小嘴,很是委屈。

        我猜出来了,小雅前几天不接电话,她父母应该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要求她明天必须回福建去。

        “怎么办?我去不了你老家了。”小雅伏在我肩膀,声音很低沉。

        “哦,没事啊,下次我们就到重庆,重庆离我家更近呢!没事,别哭啦啊,明天一早我送你去重庆机场。”我压着心里的失落,掩饰着情绪。

        “小熊,你生我气了吧。”

        “没呢!我知道你的情况,怎么会生气呢。再说了,我还等你恢复自由身呢!”

        “嗯嗯,我知道。”

        “对啦,小雅,我问你件事,你老实跟我说,好不?”

        “什么事啊?”

        “很重要的事,不弄好,谁都不得安身。”

        “究竟什么事啊,那么神秘,说的那么严重的。”

        “没什么,就是你得老实告诉我情况。”

        “好,我答应。”

        “嗯,我问了啊。就是,你哥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陈家人手里?”我将小雅松开,让她枕着我腿上,我看她的表情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然,你哥怎么要你来稳着你们两家人的关系?”

        “嗯,其实,其实……”小雅有些为难。

        “说实话,我也不会用这些秘密伤害你们家的。”我看着小雅眼睛,举起右手就要发誓,小雅赶紧伸手拦住我说:“谁稀罕啊,真是的!我说,不过真的要保密。”

        “我哥当年在镇上的时候,好像管土地啊矿产那块,小陈他爷爷和他爸爸就会时不时,请我大哥他们吃饭应酬下。有次,我大哥喝醉了给送去酒店休息,第二天醒来就发现床上有个女人,然后那女人又吵又闹……是小陈他父亲帮忙息事宁人。所以,就……”

        “所以,就相当于小陈他父亲和爷爷,就一直那这事儿要挟你大哥?”

        “不是,我怎么不明白,他管政法口的,怎么会处理不好这件事?”

        “他又不是□□,□□的人倒是可以干净利落处理了。我大哥什么身份啊?”

        “投鼠忌器啊,也是难。”我点头说。

        “难的不光是这个。是这女的生下来一个孩子,说是我大哥qj她的……”

        “嗯?越听越传奇了!”

        “那女的自杀了,听小陈说过那孩子给他父亲安排送到外地亲戚家养着的。”

        “你大哥没查一查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不知道。”

        “不合常理啊,他不可这样任由陈家摆布的啊。”我挠头不解,“或者,这女人的死和你哥有关?”

        “你乱说什么啊!我哥才不会那样!”小雅很激动,忽地站起身来,对着我大声反驳。

        “不是,不是,我只是猜测,或者再说又被设局了?”我顿了顿说,“就是,这女人的死是别人栽赃给他,又给他处理好,表面是帮忙,实际是再次拿捏他更深?”

        “啊?——这!”小雅张着嘴,“我没想过,我哥也不让我过问呀,你这么说好像……”

        “或者,这女人根本就没死!”我有些大胆又紧张地说。

        “如果这样,那,我哥不可能查不到啊!”小雅不大认可我的推测。

        “如果有人拼命掩盖,也不是不可能。就是吃准了你大哥,不敢正面去查,才有这种掩盖得逞的可能。”

        小雅不再说话,而是陷入沉默中。

        “要不,你明天回去了,找个合适的时机打听下……毕竟,这事儿不闹清楚,不解决利索了,以后迟早是大患啊。”

        “我替我哥感谢你哦。”小雅又坐进来我怀里。

        “良心呢?你摸摸你良心呢?!怎么这么说话,我是为谁啊……”

        “良心在这儿呢!”小雅笑着说话,指了指她心脏的位置。

        “我不信,我摸摸,我得检查下究竟在不在……”

        “哎——你究竟摸哪儿了?就知道你不正经的……”小雅感觉到我的爪子揉捏了几下,一下推开我,噌骂着。

        “呵呵,这不是自然而然,习惯了,习惯了。”

        “哼,讨厌!”小雅嘟着小嘴,“只许对我这样子的坏!”

        “嗯,肯定的呀!”

        “那你还给别人写情书?”天啦,又来了,这女人的脑回路。

        “不是以前嘛,以前都没遇见你呀!”我哭笑不得地回道,“不过——”我岔开话题,“你有没有听周围人说起过你公公或者小陈的爷爷,他们的事?”

        “什么事呢?”小雅蹙眉考虑着,眼睛突然亮了似的:“你是说,那个女人和孩子……?”

        “对,会不会其实是他们犯了事,然后嫁祸给你大哥……”

        “可是,那女人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啊,陈家给钱又威吓一番,不就得了……”我猜测着可能的原因。

        “倒也是,前一阵子水头酒店不是有个小姑娘在哭闹嘛,然后服务员问要不要帮忙报警,她又不愿意。欺负她的那工厂老板给了五千块给她,就息事宁人了……”

        “还有这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还很奇怪吗?真是的,管好你自己的啦!”小雅瞪了我一眼。

        “管好我自己,管好你就够啦!”我嘻皮笑脸的在她脸上拱了拱。

        小雅还在跟我说什么,我已经没听进去了,只是想着这离奇事情中的猫腻和可能。

        作为平头百姓,我们很容易想当然的以为一些高官就如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只手遮天,只需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让下边的人去给他做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再后来与小雅大哥的接触里,才发现现实里的这些人往往都不自由,有很多甚至可以用外强中干来形容。往往因为一些把柄被拿捏的如鲠在喉,投鼠忌器。

        而那些胆大妄为的,终是惶惶不可终日,背后经受着日复一日的担惊受怕。有句话不就说了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怀里的小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你妈妈,多高呢?”

        “怎么了?”

        “问问而已。”

        “跟我差不多,矮一点儿。”

        “哦。我想送她一套衣服,趁着上铺还没打烊,走吧!”小雅起身拉着我下楼去。

        “本来想着和你一起回老家,然后再买的……”小雅有些抱歉的说道。

        “我妈肯定很喜欢的,我先替她谢谢你哦!”我呵呵笑着谢谢她。

        “谢什么啊谢,人都是你们家的了。”小雅说完就小鸟依人地靠着我。

        冬夜里的寒冷也被她驱散开去,我心里乐得开了花。要是明儿小雅和我回了江边老家,不知道我那老母亲得多高兴呢!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便叫了辆出租车,从县城送小雅去重庆机场。看着车外往后转身的县城,昨天小雅她才第一次陪着我到了我曾经上了三年学的高中学校。

        在高速上,我指着江对岸半山腰那一片村落,告诉她:“那里,那里就是我家。那块石头,在那儿呢……”

        “哪儿呢?哪儿?”

        “那儿,你顺着我手看……”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了,反正我看她那眼神,明明亮着光彩,旋即又黯淡了下来。

        我使劲揉揉她脑袋瓜儿,安慰她:“没事啊,下次来我就带你去爬那块大石头……”

        一路上小雅接了好几个电话,一听都是家里人打来的。小雅说机票都订好了的,直接去换登机牌就好了。

        “几点的航班?”

        “12点15的。”

        师傅很给力,用了两个小时便将我和小雅送到了机场。我们也没有多的时间找个地方喝杯茶或者咖啡的,直接去办登机和安检了。

        我报了抱她,说:“我初四就过来吧,好吗?”

        小雅笑着说:“不着急,好好陪陪你妈妈呀,多长时间没见了!”

        看着过了安检,拖着行李箱隔着玻璃朝我挥挥手,我也朝她挥挥手。心里觉得挺遗憾的,都没能带着她一起爬石头、走小路,到江边坐轮船去镇上赶集。

        我转身朝机场外走去,很快收到一条短信。是小雅发来的,一张照片,看不出来是何处却又觉得熟悉的铁栏杆,歪歪斜斜的刻着几个字:小雅爱狗熊。

        我正暗自发笑,接到了她的电话:“我用钥匙扣刻画的,趁你昨天去洗手间的时候。”

        “破坏公物哦,小雅同学,这可不好。”

        “切,要你管呀!”

        “什么,我不管,谁敢管?”

        “讨厌啦,你都不刻个名字在一起。”

        我哪里敢告诉她我以前偷偷刻了个自己对暗恋女生的表白,在那一排铁栏杆上的某处。我昨天悄悄找了下,没找着而已。

        小雅回去了,我也要回去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母亲,我答应她的,给她带个媳妇儿回来的话,这次只能兑现不了。

        分离虽然只是一个春节小长假,却总让热恋中的人感觉难舍难分。一路上我和小雅十指相交,她纤细的指头,柔软的小手,有些温暖,手心还微微冒着些汗……

        多年后,我在梦里遇见她,我伸手,她也伸手过来,那一霎那里,还像当初一样的牵手的感觉,柔软温暖,冒着点点手心的汗……醒来,却发现是梦一场。

        不过,这梦境怎如此真切,偶尔的出现,让人魂牵梦萦好多时。

        我还没回到江边老家,小雅打来电话告诉我,她已经落地了,只是好想要我陪在一起。

        我默了下说:“我也想你了呀,一直都想的。一会到家,我咋向我妈交代呢。”

        “对不起,对不起的啦,我也想到你小时候玩耍成长的地方看看呀,可是,你知道的……”

        “说什么对不起呢,傻瓜!我当然理解你了呀。”

        “那你说,你怎么想我的啊!”

        “大巴上呢,人多,一会到了给你打过来说嘛!”

        “不行!人家现在就要听你说的啦。”小雅在电话那头嗲嗲地,没有撒娇,我却早已没了抵抗的心思。

        “好了,赶紧回去吧!”我挂了电话,写了一条短信发给她:“想你,就是呀,目之所及,都是你。闭眼,你就在梦里了。想你的时候,会感觉心口很沉,又感觉在跳跃着往上蹦,到了嗓子眼了,又回到肚子里,然后想念又网上蹦跳……如此,反复。”

        发完短信,正要揣手机进裤兜,小雅又打来电话,我还没开口就听她:“我想你了……我想你也是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滋味……”

        “嗯,吃了晚饭,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什么都不想吃,肚子不饿。好困好累的。都怪你,连着两天晚上都没好好睡觉……”

        “呃……”我想说你不是很喜欢很享受的么,怎么这会儿怪罪起我来了。

        “我爸妈回来了,晚上我和他们一起。”

        “在你家里么?我没什么东西在你那儿吧!”

        “看把你紧张的,没有,上回你都不是全部拿回去了吗?”

        “我不怕你父母为责骂你嘛。”

        “这几天没少挨骂,我都不怕,你害怕呀!切——”小雅的语调对我是相当的鄙夷。

        “狗咬吕洞宾,你这就是。”

        “呵呵呵,你才是小狗呢!你就别担心的啦,我知道的。”小雅轻巧的说着,让我安心。

        “对了,记得打听打听重要的事哦,别忘了呀。”

        “我知道的啦!有合适的机会我就问问。哎——好难开口的。”小雅语气里满是为难。

        “对啦,我……,算了……”只是心里想了想另外件事,不知道如何说,哎,算了,还是一会短信和她说。

        “说呀,什么事儿呀,吞吞吐吐,说一半又不说。快说的啦!”

        “没什么,我一会发短信给你。”

        “那好吧!哦,我上车了,拜拜。”小雅挂了电话,坐上了出租车。

        那条短信,我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还是没发给她。我想说的是:“昨前天,都没安全措施,会不会怀孕……”

        或许这就是男孩子还没长大时候的心理映射吧,有些话和事,不是不问不说就能当作不存在。

        天快黑的时候,我回到了江边的山村。

        我告诉母亲,说过要来我家的女朋友,她家里有事一早就赶回了福建。母亲只是笑着说:“是啥急事,你咋不跟着一块去呀?”

        “哦,没事,他们家生意上的事。我去了又帮不上忙的。”

        “哦!那她还这么破费干什么呀,哎呀,你说,我人都没见着,别人都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了……哎呀,这……”我母亲是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善良淳朴又不善言辞,笑得眼角堆满了皱纹。

        我是有多久没有认真看看我的母亲了,仿佛这四五年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她的头发也白了,皮肤也失去了光泽。我还记得小时候跟着她到处跑的样子,那时候我妈妈还年轻,头发很长。似乎那些街溜子还要对着她吹口哨……

        “没见过你亲妈啊?”母亲笑着问我,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以前没见过你笑得脸都快笑烂了的样子呀。”

        “滚滚滚——”母亲高兴得伸手打我似的,我赶紧躲闪开了。“哎,可惜,都到了县城了,还是没领到家里来。”母亲摩挲着小雅送给她的衣服,一边摇着头很是可惜的样子。

        晚饭,母亲时不时地问我关于小雅的情况,那姑娘是干什么的,哪儿的人啊,家里做什么的啊。

        当我告诉母亲她家是泉州当地人,做生意的,母亲的眼神明亮了,脸上有了笑意却又黯淡了下来:“那你见过她父母了吗?”

        “嗯,见过了呀。”我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向母亲说这样的事。

        “她父母啥意思呢?”母亲有些焦急的问道。

        “啥子啥意思啊?”我有些敷衍地应付着。

        “你说我的啥子,给我装怪是不是?”母亲瞪了我一眼。她这严肃又想发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调皮起来,母亲气得鼓着腮帮子,一手紧紧拿着一根黄荆棍子,好像随时随刻都可能打落在我身上似的。母亲问,我答,就在这一问一答中,孩提时独有的天真傻乎乎让母亲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于是逃过了一劫。

        母亲见我不吭声,有些不甘心却又还是忍住了,只是轻声说:“好好对人家姑娘,说话好好说,别学你那老爹说话就跟吵架似的……”

        “哦——”我嘴上答应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想,我可是对女人很温柔的,咋舍得对她吼啊!

        “初几去上班?”母亲突然问我回去上班的时间。

        我很轻巧的回答:“初五六去吧。”

        “哦——”母亲应着,又刨了一口饭,“那到时候那点腊肉、香肠给她家……”

        “不,她们家都不吃辣,也不吃这么咸的。”

        “又不是给你吃,逢年过节的,你要去别人家,你不拿点东西送给人家怎么得行,这是我们的心意。”母亲低着头说话,没看我。

        我心里卡了一下——我还不能和她所想的那样揣着忐忑和惶恐,提着礼品登门去见小雅父母,还不能。不过应该到了下半年,就可以了吧。我心里想着小雅说过的话,非常期待,又有些忐忑。虽然我们俩的关系,被她父母看在眼里,出于对自己闺女的疼爱、可怜,还有更多的是愧疚,所以几乎就那样的被迫容忍吧——前提是,别坏了我家大事。

        吃过饭,母亲收拾锅碗,我就在灶塘前电话烧热水。看她忙忙碌碌不停歇的样子,我就觉得很愧疚,啥时候能让她清闲下来呢。

        “对了,前几天毛牛还问你好久回来过年呢!”母亲笑着说道。

        “他好久回来了呀,在哪儿干啥呢?”我很高兴,牦牛是我的发小,想起来小学那会我们仨是一路来一路去上学。一晃就都各自闯荡维生了。

        “回来又一个多星期了吧,昨天还看见他骑车去赶场。从我们家门口过的,就问你了。”

        “那我明天找他。”我很期待见见好久不见的牦牛,“二强好久回来?”我想起另外个发小,接着问道。

        “还没看到回来呢。你明天问问他妈。我就听他妈说,二强也还经常问他妈你的情况。”

        “哦。想起我们小时候一起上学,逃学,摸鱼,挨打哈哈哈!”我想起那些小时候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好意思说呢!逃学一天跑别人麦子地里,吃了一天生胡豆,回来拉了一晚上肚子……”

        嘿嘿嘿,我就顾着笑了。母亲则是一脸蹭怪又好笑的样子,小时则是拿棍子抽我,然后一边黑脸问我还要不要逃学。

        高中毕业那会还感觉懵懂,大学毕业的那几个月瞬间社会了。很多人渐渐的从□□上灰暗了下去,不再联系。有些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二强和牦牛,我们很多年都没联系和见过面了,儿时的那段岁月,是我们仨的共同记忆,那时候只有语文、数学和期末考试前一个礼拜上完课的自然和品德,那时候作业少,我们的快乐很多。

        长大了,快乐便越来越少。于是,那些儿时趣事,是多么的令人回望和怀念。

        我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短信发给小雅:“幸好你这大小姐被家里人给抓回去了,不然呀,你看我老家这个样子,你能坐得下还是睡得下呀……”

        “去你的,本姑娘才没那么娇气。我们那里那么多粉尘,脏兮兮的……还没你老家干净呢!”小雅气呼呼地说。

        我心里想着,还姑娘呢,不过我心里她的确是姑娘,最美、最好的姑娘。

        我想起丽丽了,胖妞白天发短信给我说丽丽准备带她父亲到厦门治疗。看来已经他父亲的病情平稳了,我打电话过去却被她给挂了。

        我想了想发了个短信给丽丽:“听胖妞说,你准备带你父亲到厦门治疗,多久出发,现在稳定了吧!”

        “嗯,我这么想的,应该这几天动身。”丽丽回的很简短。我以为这些都有他父亲的工作单位电网公司有保障才这么轻松地说到厦门治疗,心里也替她开心,于是打电话过去。却还是被她挂了:“谢谢熊哥,我不方便给你回电话。”

        “是很忙么?还是……”我有些狐疑,不会怕她爸妈听见我们的对话,产生误会吧。

        “嗯,是的。谢谢你帮助。借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不是,我就是问问你情况。钱的事,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不着急的,不着急的。”我一脸焦急地快速拨动拇指回短信给丽丽。

        “谢谢熊哥,我知道的。”丽丽便没再回我消息。

        家里出了大事,谁还有心情多说话搭理别人呢?

        阔别好久的故乡和老房子,总是让人如释重负,一趟就是一夜,一坐下来闲聊便是大半日过去了。看着太阳冲破云雾,又被大雾包裹了起来,只听得见山下江上大声嚎叫的江船汽笛声。直到又一次天黑了下来,一天便又要结束。

        回家的第三天,我见到了儿时的玩伴,小娟。小娟已经结婚生子了,孩子都快一岁了。

        我去到她家的时候,正看见她抱着孩子喂奶,小宝宝看起来吃奶吃得很开心,小脚丫踢腾着正欢快。

        小娟母亲看见我去了,高兴地和我打招呼,就像我小时候去她家玩的情景一样。小娟则是稍显尴尬地看着我笑了笑,扯了扯胸口的衣服,遮掩一下漏出来的胸脯。

        我将眼光挪向别处——她家的一对石狮子,小时候我可没少在上头骑马玩耍的。“哦,这狮子呀,很有纪念意义呢!”说着我拿出相机按下快门拍了几张照片,自然而热地我也给小娟和她宝宝、还有她妈妈都拍了些照片。

        小娟看了照片很开心,要我□□发给她,我连忙说好呀好呀。

        “你老公呢,咋没回来呀!”我问。

        “他厂里还忙着呢,都不晓得今年能不能来我们家过年了。”小娟说道,一边将她宝宝的脸蛋儿贴在自己脸上,逗着宝宝。小娟妈妈接着说:“昨晚上还听他们打电话说今年的外贸生意很不错,这几天都是在赶订单。”

        我听母亲说过了,小娟高中毕业后就在广东工厂上班,我上大学的第二年她就结婚了。嫁给了佛山一个厂二代,家里是做小家电的,什么烧水壶、暖手宝、电饭煲之类的生活电器。结婚那次,那个广东仔和他父母来了我们老家,让司机们先开着好几辆奔驰车过来,他们一家人坐飞机过来,让我们这个十八线小县城下的小乡镇的老百姓们给羡慕惨了。

        我正想着,再看了眼前小娟的衣着容貌,的确是富家少妇的神韵了。

        小娟妈妈的声音将我唤了回来:“黑狗娃儿(我那可恶爷爷给我取的乳名),还记得你们小时候一起玩,那个河老祖宗就将你们一个一个的捉住,用他的胡子来扎你们……”

        “记得啊!”我很记得河老祖宗对我们孙辈儿们的喜欢,就喜欢用他的白花花的硬茬胡子来扎我们的脸。“我们都大叫着四处逃开,谁跑慢了,谁就会被抓住了……”

        想起小时候的画面,我突然觉得要是不长大,那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拉着小娟的手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的玩耍,亲亲她的嘴巴脸蛋儿都只会惹得大人们一阵哄堂大笑和取笑:“黑狗娃子,你回去喊你妈老汉找小娟妈老汉说下子,好给你们办酒席,我们好吃你耳朵了!”

        小娟妈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对人说小娟是你老婆不?”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听了就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小娟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都小娃娃耍过家家的呢!”

        “是呀,再说了。幸好小娟去广东了,你看嫁的多好!你看我们这些山里的男孩子,有几个可以做那么大生意,赚那么多钱呀。”我这样说着,小娟妈就高兴地合不拢嘴。

        和小娟聊了聊她夫家的工厂和产品,我多少有了些了解。虽然那个行业竞争也不小,我还是有些想要试试,不能死死盯着石材这个行业,要多元化经营。那时候多元化似乎就是商业模式的圭臬,谁多元化了,谁就牛了,成功了似的。

        小娟一边哄着她宝宝,一边和我聊天,似乎有点不太方便了。我起身告辞回家,小娟妈说什么也得留下我吃午饭,我说我还去走走逛逛,再说了小时候在你们家吃饭还少了呀。

        小娟妈这才笑着不情愿地说:“真是娃儿大了,都留不住,请不动。”

        “说什么了,大婶,我几步就到你们这里了。”我指了指那对石狮子,“那个我可是一直都惦记着的,做梦都梦见像小时候一样在那上边玩耍的。”

        “哈哈哈,你就记得那个哦!还记得你摔下来,脑壳整了一个大包,乌青发亮的包,挂了一个月多才散……”小娟妈似乎开心得很对我小时候的丑事。

        “我记得这个事呢,我哭着回去找我妈。半路上遇到小强的姨妈,结果她给我吃了一颗麻芋子,我的舌头和嘴巴都快飞起来了……”我一边说说一遍笑,小娟也跟着笑出声来。

        “那我先回去了,大婶。”

        “好好好,没事就来耍。我们小娟都问过你好多回了,就是没见你回来,这下就趁过年,一起好好耍几天嘛!喊你留下来吃饭,你又非得要走……”小娟妈妈念叨着刘我吃午饭的事。

        我走下小娟家的台阶,就听见她哄宝宝轻声唱着摇篮曲。

        小娟的确还是挺漂亮的,在我小时候玩伴里的小女孩中,我最喜欢选她玩过家家的游戏,现在她嫁的这么好,我也是真心替她开心。

        我想小雅了,我想着要是我们俩性别互换了,或许也会比较简单些吧。我会和她生宝宝,等她恢复自由身。

        我打她电话,却被挂断了。她回了个短信给我:“一会打给你。”

        好吧,看来她在忙。

        我在路上遇到小强母亲,她告诉我小强晚上就回来了。这可是令我很开心的是,这个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我好多年都没见到了,想想晚上得和他喝一杯,以前我们可从来没偷喝过大人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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