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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两个醉酒女人的惊吓


这夜很冷,却因为刚刚的足浴,令人感觉暖和舒服了很多,连走起路都是很轻松。

        出租车把我送到33号楼下,已经凌晨一点半,除了路灯的昏黄光线和马路边海面的海浪声,便无其他声响。寂静如夜,说得便是如此了吧。

        我拿钥匙开了大门,进到一楼客厅,楼梯处的声控小夜灯为我点亮黑暗,我看见餐桌上放着一个空酒瓶,还有两只空酒杯,桌子上散落着花生壳和一些鸡爪子骨头。看来,洪姐今晚又喝得醉醺醺的。这个美丽的女人,现在她肯定很纠结,她想要抽身而退,又想要自己打拼一番,争取一番。

        这杯盘狼藉地餐桌,两只空酒杯告诉我,今晚她和别人喝酒了。

        我蹬蹬地上楼去,二楼有一个佛龛,闽南人信佛的多。一般都会有一个佛龛在家里,主人家,一般是妈妈或者奶奶每天早晨还会点上三支细长的檀香,敬拜一番。佛龛上放了一个插着sd卡的收音机之类的音箱,循环播放吟唱着一些佛经。有些还挺有意思的,旋律朗朗上口,我竟然开始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几句,惹得洪姐的老妈还会找我说佛经。

        我进屋灯都没开,踢掉鞋子就钻进被窝里去,牙也没刷,反正一晚上不洗脸不刷牙也不会有啥的嘛。

        怎么这被窝这么暖和,还有人。吓我一跳,哦,我去,才想起小雅下午给我说过的她下班了自己吃完饭,到小屋找我来着。我便摸了摸她的脸,亲了下,躺了下来。

        时间已经很晚,我就抱着你睡吧,我的小乖乖。可这家伙怎么这么懒,内衣都没脱,是不是等我等得打瞌睡就直接和衣而眠了。我伸手到她后背,轻松一弹解开了文胸的扣子,于是一扇门为我敞开了。

        不过,这感觉怎么不一样了啊?我还来不及反应,已被纤纤玉手搂抱住了,那种喝了酒的女人的气息就在我耳旁、脸颊上奔袭而来……

        不对!我惊觉地弹开来,伸手摁开床头开关。“啪——”的一声,房间灯亮了,我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从左至右,小雅、洪姐、我!小雅还抱着洪姐,她也是和衣而睡。洪姐的衣服被掀上了腰肢,牛仔裤也被我刚才给解开了!

        干,都是我刚才做的我伸出自己的右手爪子,使劲瞧了瞧,闻了闻有女人味道,妈的,真的是我干的。艹!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再次被小雅的声音吓了一跳:“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杀,杀,杀!”

        哎呀我的小心肝啊,我看着她,原来是梦话。我还以为被她发现了,那怎么办都说不清啊!我小心翼翼地把洪姐的牛仔裤扣子扣上,却忍不住瞄了一眼她那黑色的蕾丝小内裤,咽了一口口水:性感!我轻轻地再把她的衣服往下扯了扯,盖住了漏出的光滑腰背的肌肤。

        怎么办?我得睡觉啊。这样是没办法睡的了。我使劲摇晃着小雅,拍了拍她的脸蛋儿:“醒一下,醒一下,小雅,小雅!”还好这家伙迷迷糊糊地睁了下眼,嘟囔着说了句:“这么晚才回来……困死了,睡……”说完就又睡觉了。

        “不是,快醒醒,醒醒啊。”我使劲摇晃她,把她拉了起来,她就那样坐在床上,不到半分钟便又惊醒了似的:“糟糕,洪姐!”

        “不在你旁边吗?”我说。

        “哎——,烦死了,喝多了。”小雅使劲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摇晃了几下脑袋好让自己更清醒些,“洪姐说陪她喝一杯,结果边聊天边喝酒,就喝大了……”小雅抓过我的手,我跳的床的另一边去,小雅便把头塞进我胸口。

        “把洪姐弄到她屋去吧,不然我们怎么睡啊!”我就穿了件秋衣,冷地哆嗦。这两酒鬼进来也没开空调。

        “是哦!”小雅醒了醒神,“她住哪间屋啊?”

        “我也不知道啊,二楼。反正二楼。”我说完了才发觉,我这回答是多么的高明。不过,我确实没关注洪姐住哪间屋的。不然,或者小雅会逼问我些令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弄醒她再说。”小雅便起身,抽出一张湿巾纸来,在洪姐脸上一擦,洪姐就嘟囔着:“哎呀,别闹了!人家睡觉了的啦!”

        “洪姐,洪姐,醒醒,醒醒!”小雅一边摇晃着洪姐身子,一边说道。

        洪姐慢慢地迷迷糊糊中醒来,睁眼看着小雅和我,屋顶的灯光晃得她眼睛难受,她瞬间使劲地闭上了眼睛。

        “哦,那我回去睡了。哎,不好意思……”话没说完,就“哇——”的一声,吐了起来。我和小雅毫无防备,我的被子上就一滩污秽。难闻的酒味。

        洪姐这么一吐,便清醒了很多。我递给她纸巾,她接过去擦了擦嘴。小雅也给洪姐这一吐,睡意全无似的,手忙脚乱的找来毛巾擦拭、清理着。哎,别说了,这屋里的味道,我的亲娘啊!

        洪姐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来不及穿好鞋子,便帮这小雅清理起来。

        我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洪姐,你早点休息,我来收拾。”我又对小雅说:“小雅,你送洪姐下去休息吧。我收拾就好了。”

        小雅便扶着洪姐下楼了。我把空调开到30度,开完了南北两面墙上的窗户,好让这味道赶紧散尽。小雅安顿好洪姐,回来的时候,双手还抱了一床厚厚的羽绒被。

        “洪姐非得让我抱来盖的。”小雅打着哈欠说道,看着我好像有些担心洪姐没得被子盖,又接着说:“她还有被子。”

        我将脏的被套拆下来扔到门外露台,明天洗吧,将被芯晾在晾衣架上。

        我进屋的时候,小雅已收拾妥当,关上了窗户,铺好了床铺。已剥掉了身上的衣服,钻进被窝。

        “快来吧,早点睡了。不好意思哦,让你这么晚回来,还折腾这么久。”小雅眨着眼,不看我。

        我三两下就脱掉衣服,哧溜一下钻进被窝。这感觉真好!

        这下好了,瞌睡全无。

        被子还有淡淡的香味,应该是洪姐的香水味。和小雅的不一样。

        小雅似乎也发觉了,耸了耸鼻子吸了吸这香味,说:“狗熊,你鼻子灵,这是什么香水啊?”

        “我不晓得呢!”

        “呵呵,你明天问问洪姐呗?”小雅又是那种眼神,一半笑一半使坏。

        “要问你问,我才不问。”

        “和自己女人一起睡在别的女人的被子里,这感觉是不是很刺激啊?”小雅调皮地说,一边靠近我磨蹭着那敏感的地方。

        “变态……”我骂了小雅一句,心里却想到了刚刚黑暗中,我的无心之失……

        这应是罪过的事,理应难安,可我竟然有些兴奋,………………………………………………。

        小雅拒绝了我的要求,抬头看着我,笑了笑:“我想说会儿话。”

        “那……”我有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的焦灼和不甘。

        “乖……不要让我感觉,你就只想和我这个,只喜欢我的身体而已。”

        “我没有,才不是。我喜欢你整个儿。你的身体和你脑子里的想法。你说出来的话。”我说出来那时候温暖又柔情的话来。

        “真的?”小雅仰着头看着我说话的眼睛。眼里那一汪湖水,像就要有一滴玉珠淌落而至。

        “嗯。这个有什么不真的呢?”我心纵有许多不甘和欲罢不能,也只能压制下来,看着臂弯里好看的人儿,纯真的眼神。也有如一曲安魂妙音,我就那么从入魔到了宁静。“对啦,你和洪姐喝了多少啊,她都吐了……”

        “也没多少。”小雅挠了挠她的脸颊,估计是有个痒痒了吧。“下午和你说好了,都知道你回来的晚嘛,我就10点过下楼出去买了瓶水。”

        “不是烧水壶里有水啊,干嘛出去买。”

        “自来水味道大,我不喜欢。”

        “哦。接着说。”

        “你别打岔啊!烦。”小雅不耐烦地恨了我我一眼,接着说道:“回来的时候,洪姐估计刚安顿好儿子吧,就在二楼客厅沙发坐着,翻看一堆资料。于是就一起坐下来聊聊天。”

        “怎么喝酒了啊?”

        “洪姐说请我尝尝她的新酒。”

        “就喝上了啊!”

        “对啊。就聊天了呀,她说了她的事。我说了我的事,我和你的事……”小雅说地很平静,像电台里读着别人故事的深夜节目主持人。

        “那,洪姐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了。”

        “你怕了?”

        “才不怕。我怕什么?”那时候的我,真不怕,真的。

        “是吗?”小雅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个头不大,胆子真不小。”

        “怎么呢?”

        “坐了黑车,敢跳车,拖着女同事还死活拿着拿一瓶破精油。还拿灭火器罐子把他给砸了脑袋。还有就是,敢见我哥,我爸妈,蔡爷爷和周奶奶。”小雅抚摸着我的脸,像是要和我告别了一样的盯着我。

        “你怎么啦?”我疑惑地问道,“这么看着我。”

        “没有啊,就是觉得你很神奇。”

        “奇葩吗?哈哈哈”我自己先嘲笑自己,这样可能会被别人嘲笑要好受些。而那时的我,初生牛犊,敢跳车,敢砸人脑袋,敢见人父母亲人,不知当然无畏了很多。

        “奇葩。我都不知道我当初怎么脑子一抽风,就招惹你了。”小雅说得好像很委屈似的,却是一脸的笑意。

        “洪姐好辛苦。”小雅接着感慨,“要是不能一直好好相伴,那就趁早别开始啊。”

        “谁知道啊,关键是。刚开始都是信心满满地要白头偕老,儿孙绕膝的。”

        “那古人怎么都能做到呢?”小雅仰头看着我,仿佛我脸上写了答案。

        “哎,古人那些一生一世挚爱一人的故事,有多少是迎合道德礼教而杜撰的呢。”我顿了顿说,“就拿唐朝说吧,那得女权彪悍吧。女人都可以休夫的。”

        “你知道?说得就跟你知道似的。”小雅不信。

        “多读书,就知道了。再说了,事情不都是有发生、发展、高潮、结束的吗?感情也是如此的啊。”

        “那,我们现在是发展还是高潮?”小雅眼里带着质疑。

        “发展,不才刚开始嘛。不过那个高潮,随时都给你备着的,可好。”我嬉皮笑脸地想要扰乱她言语里的那些冷意。

        “滚!好好聊会天,正经点。尽想些什么呢!”

        “现那么多人的婚姻走向分离,也不是什么坏事。客观地讲哈。”我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小雅,她盯着我的表情还在等我的下一句。“社会发展了,相遇相爱和所见所欲,都不再是古诗里那么单一。在古代,再过去,身边的女人们都三从四德的,即便各个都遇人不淑如陈铭泰,那女人们也都只是忍受而已。现在呢……”

        “你能不能不拿我说事。”小雅恨我的眼里快要射出刀子来。

        “不不不,我有罪,我有罪。”我夸张地跪起身来,给她赔罪认错。

        “讨厌。”小雅还是愠怒这不悦。“不过,你说要换做别人,能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过下去吗?”

        “应该没有人可以吧。像你这样,忍受他这么多年都算是很少的了。”我想起了我们农村老家很多小两口到珠三角、长三角打工,不知何时便悄悄离了婚。在大山里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小天地里,他们都只见过那些脸孔,那些人和事。出了这山隘,外边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有趣的事,他们都还是他们,只是他们再也回不到山里小天地的自我了。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小雅听完这些,沉吟着说了句:“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们工厂就很多你们四川、贵州、云南、江西的打工的人,闹离婚的可不少。”

        “是啊。人心很小,其实。装不了那么多东西。”后来,我看了很多八卦新闻,知道了时间管理大师、海王们惊为天人的能力后,才知道,这芸芸众生,总归还是有例外的存在。然而,幸好,我们都不是。

        “就像我和你,你会不再想要小陈碰一丁点。我也不会再想要和黄姝触碰过一次。”我看着小雅柔软地眼神,轻轻落在她唇上一点点吻。可我还是触到了我们身体自然而然的想要。

        “洪姐说我是个苦命的女人。”说完,小雅瘪着嘴,说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是我也不想这样啊!我也想要简单快乐的活着啊。”

        “乖……”我心里沉沉地像是坠着东西,我抱了抱她,用力的。小雅的眼角还是掉下了泪珠,咸咸的。

        “我只是难过。洪姐和我说她老公的事,说上次你说的那个一致行动人协议的事。我就觉得她老公太过分了。”小雅愤愤地为洪姐抱不平。

        “是啊,夫妻一场。爱情没了,亲情也应该在的啊。作为男人,至少要为妻儿的生活着想,而不是想着多占一些,还要带坑的。作为有愧的一方,应该会多些补偿才是啊。”我从心底鄙视着洪姐老公的老鼠行为。

        “要是,你是她老公就对了。就不会这么坑了。”小雅这玩笑开得我也哈哈哈傻乐了起来,忘记了这是又一个她布下的陷阱。我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被她揪上的耳朵。

        “呵我说呢,为什么那么痛快的租这儿了!原来有眼光啊,有谋略啊!”小雅揶揄我从来都是非常大方不吝啬的。

        “哎,你说话讲良心啊!我们一起来租的,只见过洪姐的老爸的啊。”我歪着头咧着嘴叫疼。

        “哦,是哦。错怪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小雅缩回她的九阴白骨爪,一边朝我说不好意思。

        “哼!你们俩这酒喝得好啊。我刚才都躺下了,还抱着亲了下,怎么感觉不对头,头发不是你的头发的感觉,我腾地一下坐起来,才发现是洪姐,吓死我了!”

        “哼!你还吃人家豆腐了?!该死,该死的……”说着小雅就背过身去不理我,嘴里哼哼唧唧:“要不是那晚遇到你,我现在也过得逍遥自在得很,和那些传说中的泉州的富婆一样,养小白脸,泡仔!喝酒,唱k……”

        “耶!你倒是去啊?后悔了啊。哟,明天就还你自由……”

        “别以为我不敢,别以为我好欺负……我和洪姐喝完酒,说着话,本来说她回去她屋,不知道怎么的,她也和我一起到了你屋里,我们就睡这儿了……”这小女人发狠撒娇像是可以无缝切换似的,楚楚惹人怜。

        那一晚,我们和平安稳地相拥而眠,大概是那一阵折腾久了,一觉睡到了八点。

        “啊——妈呀,我先跑了,我去酒店接客人去工厂,九点出发。”我慌乱的穿上裤子衣服,夺门而出。

        “慢点,赶紧打个车去。”小雅在床上喊道。

        早高峰啊,太恼火了。打车也走不动,停停走走,到了酒店已经快八点五十了。我拿出手机打给brint,还好这家伙估计倒时差和昨晚超强负荷工作的结果,还没起床呢!哈哈哈!慌慌乱乱地说:“etomyroom,itakeashowerveryfastandhavebreakfasttogether”

        我摁下电梯,到了brint房间门口,摁下电梯。这英国鬼子,下身裹着浴巾,上身他妈的全是毛啊,就跟猴子一样似的。我真不理解,那些喜欢外国男人的中国女人,除了那活儿尺码大些外,咋能感觉舒服地。

        “owo,mydearmrbear,ein,andwaitformomentiwillbereadysoon”说完这毛猴子便急急忙忙的套上衣服裤子,把手机和相机往裤兜里一装,朝我说道:“let’sgo”

        我和brint拿了几片面包,一杯牛奶,和一盘水果,狼吞虎咽地吃着。我担心老黄父子可能已经在楼下等了很久了。不料,黄驷电话告诉我:“有点堵车,刚进厦门岛。”

        我就和brint放慢了节奏,去添了几个自己喜欢的烤肉、培根之类的。

        老黄开车很猛,一路狂飙。因为他想要带着brint在我门工厂半小时看一看货物和包装,便驱车去惠安小雅舅舅们的厂子验货,那些雕刻才是值钱的玩意儿。老黄很希望我的这位客人,能够开拓下雕刻市场。

        brint在老黄的工厂里,拿着尺子量来量去的,很认真的的样儿。摸一摸打磨得跟镜面似的大理石桌面,照着他的模样,他就开心地拍了几张照片,不时地说:“verygood!verygoodjob”

        他来过,老黄也便不再带着他看车间,而是将他带到了装货区。那里停着好几辆集装箱挂车的后半身,工厂的师傅们正紧张的打包、加固,在木箱外侧钉上唛头。洪师傅叼着烟,把叉车开得嗡嗡地转圈,将一箱箱沉重的石材制品喂进集装箱肚子里。

        brint看得目瞪狗呆的,觉得不可思议。大概他没见过这种装货的场面吧。眼见为实,说得便是这个了吧。他一直在邮件里跟我强调包装要牢固,装集装箱的时候劳驾你的工人们一定要小心啊,小心啊。

        也可以理解,这谁不心疼自己花钱买的东西呀。

        brint看了看,便要我带他去看雕刻的那部分产品。这也正合了老黄的心意,他最开始还想着直接带brint去惠安先验雕刻产品,然后吃过午饭再返回工厂,完事了就送客户回厦门酒店,然后安排晚上的活动,第二天再陪他购物什么的,晚一点就送他到机场了。

        挺好的安排,我也非常喜欢。而现在,只是稍微赶了一点,我想着下午就可以不用再回到工厂了,直接从惠安上高速去厦门。

        brint看完这包装,这装运,简直放心了很多。我想他以前就没自己直接从生产商买过,所以才如此担忧。一个劲儿地朝老黄说:“verygoodjob,mrhuangverygoodjob”

        老黄听完我的翻译,相当自信地拍了拍brint的肩膀,竖起大拇指,指了指正在装集装箱的那些木箱和工人,说:“ok,ok!”笑得一脸褶子挤作一团。

        小黄跟我说,他就不去惠安了,说是工厂还有事。他就悄声和他老爸说了几句,他老板就默许了。

        我拽了一下小黄到身边来,说:“你是想着晚上自己去玩吧?是想去找那个妈咪吧……”

        “嘿嘿嘿……你个鸟人……是真有事啦!”小黄随即问我道,“阿姝,把提成转给你了不?”

        “哦,对了,昨天光顾着想这个客户来验货的事,忘了给你说转了10万给我。谢谢啊。这个英国人的订单结算了,早点给我发提成哈。”我趁热打铁,顺带着说了自己平常想说却不好说的话题。

        “那就好。好好干,我不会亏你的。”小黄也很认真的跟我说,“那个我和我老爸答应你的5000块红包,一会转给你,我有你卡号的。”

        “不是你和你爸各给我5000的吗?”我一鼓作气,将自己的关切表达了出来。

        “是是是,你个鸟人……就这么惦记这个,还不信我说的话啊!真是的……”

        “我就记得你说的是你和你爸各给5000的嘛,怕你喝酒喝晕了,忘了这事。”我也嘿嘿嘿地尬笑着说道,顺便拿出来我的8块钱一盒的□□,给他和老黄各整上一支。不远处的brint看着我拿出香烟的样子,有些惊奇地说:“mrbear,you□□oke”

        “yes,butnotusually”我笑笑的说,顺手递给他一支香烟“haveatry,esecigarette”

        brint接过去,我给他点燃火,他便抽了起来,“mrbear,plsaskyourbossgfactory”

        老黄还想坐着泡会儿茶似的,听我说客户在催问何时去雕刻厂,便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抓起车钥匙,对几个一起喝茶的人说了句话,估计是失陪的意思吧。brint和我坐后排,老黄开着车。昨晚的我没睡好,正是瞌睡得慌,brint大概这时差倒得够呛,一上车和我说了几句插科打诨的话便垂着头,打起瞌睡来,不时发出几声呼噜。

        我以为我睡了很久,一看手机才十多分钟,可这十多分钟的打盹真是太解渴了。我精神一下就好了,赶紧和小雅三舅打了个电话,说我和黄总还有客户,来验货了。

        小雅三舅说他马上回去工厂等我们。对小雅的这个三舅,我感觉很好,很舒服,是生意人,也很有人情味,做生意特讲究,不坑人。作为长辈,不会对小辈的事情横加指责,多了很多体量,有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也有作为长辈的教诲。他对我和小雅的态度,我就感受到了。

        下了高速,brint也刚巧醒来,睡眼朦胧的看着车外林立的佛像、各类石雕、木雕,就说了句:“owo,mygod!abigsculpturecityhere”他跟我父亲一样大的年纪,这时候却像个到了动物园的孩子似的,嚷着要黄总:“stop,huangstop,wecanhavealookhere”

        我告诉brint:“someoneiswaitinginfactory,wecanvisitthismarketafterfinishingqualitychecking”他才点着头说:“ok,okweebacklater”

        小雅三舅在工厂等着我们,我看见他的车停在了办公楼前。

        一下车,小雅三舅便和我们一一握手,招呼着泡茶。brint对这雕刻厂很感兴趣,喝了一杯茶,便要我带着他走走看看。

        小雅三舅告诉我:“小熊,你带客户走走,货物正在打包,装车,今晚会发运一批,明早也会走一批。我和你们黄总谈谈事情。”

        “哦,好的。”我便陪着brint去转转车间,仓库里正在打包他的产品。真别说,这些能工巧匠的厉害,精美的线条,花纹,动物更是栩栩如生可爱得很。brint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bear,whereismypicture”

        “呃?”我有些蒙圈,忘了这回事了。

        “youknow,lasttime,ayoungladywhodrawingapictureonthestoileihavepaidher200rmb,iwantitnow”brint很认真地说道。我才恍然记起来这事,我几乎都忘得光光的了。

        我赶紧电话问了下小雅三舅,他笑着说:“做好了,早都做好了。一会你们看完货,回来我给他。”

        我告诉brint,工厂早就把他的影雕照片做好了,一会给他送到手上。他就高兴得跟孩子似的:“veryspecialpicture,itookssohandsome,iwillputitonmydesk”

        几片巨大的圆柱皮正在打包中,工人们小心翼翼地包裹了一层泡沫纸,在产品的各个边角,木箱内部的各个磨损点位。brint看得很仔细认真,他很担心包装不牢固和不恰当导致的运输破损,倒是可以索赔,但工期被耽误了,损失得多大啊。

        brint不时地请我给工人们说,要包装得坚固些,稳当些。

        货代公司已经安排了一个拖车到了工厂,由于这些雕刻产品比较金贵,单个尺寸也很大,当然就会笨重得多。仅仅试着木箱的底都要比那一半装地板、楼梯的木箱要厚实得多。我一一告诉这些包装加固方面的不同,告诉他这里出口雕刻产品做了二三十年了,欧洲大陆很多的雕刻产品都由这里生产和发运的,包装和运输方面是又丰富经验来做最基本的保障。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复杂构造的雕刻产品的打包和装运,和brint一起看得相当入迷。老黄和小雅三舅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我们旁边。老黄就开始喧宾夺主了,跟我们讲这些雕刻工艺什么的事。我也囫囵吞枣地翻译给brint,他听得半懂不懂,还不时点头说:“yes,yes,great!”,我只想说,这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客户了,总是这么恰到好处的配合着表演。

        两个工人师傅用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液压起重设备,把两只精美的欧式石狮子费力的朝包装区拉过来。brint看着两只狮子,激动地问我:“it’smineyes”

        “yes,it’sforyouashuangpromisedyou,it’sgift”

        “owo,thankyoumrhuang,thankyousomuchilovethecoupleoflionssokyoumybestfriend”说完,将老黄拥入怀中,使劲拍了拍老黄的肩背。两人语言不通,却是可以连比带划地,各说各话,但是好像真的在对话交流中。

        每每想起这一幕,我就很是觉得相当滑稽,很是搞笑。完全是鸡同鸭讲,但双方却谈得是相当的投入,互相点着头表示赞同。小雅三舅也是乐在其中,还不时拍拍我,示意我看这一幕欢乐。

        看我们看的差不多的时候,小雅三舅请我们去办公室泡茶。

        brint开心地坐了下来,接过小雅三舅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chineseteaverynice”

        小雅三舅递过来香烟,brint伸手接来过来,老黄打燃火机给他点着了,brint使劲吸了一口,很是惬意的样子。大概是这他比较担忧的包装发货的事情,经他亲眼所见,证实了他可以将心揣进口袋了后,卸下了心里的忐忑忧心。

        小雅三舅在电话里听我说了brint拿下了新地块的事,也是格外上心地对待这位客户。拿出了最好地帝王铁观音,来招待我们。

        老黄看了小雅三舅拿出来地茶叶,眼睛都绿得发直了。笑呵呵地地瓜腔朝我说:“小熊啊,你看阮总见你来了,都拿出最好的茶叶了。我都跟你沾光!”

        小雅三舅就笑着说:“你们黄总,见你小,拿你开涮呢!明明你跟着你们黄总和外国客户沾光。哈哈哈……”

        我见他们互相调侃着,不知所言,就傻呵呵地跟着笑笑。后来小雅三舅告诉我,这是你们黄总在给你上课呢,要你踏实给他打工。他这是怕我拉你出来飞单,说给你和我听的。

        原来如此。这些人,竞争又合作,互相依赖又相互提防。我跟他们也一样,迟早都一样的。

        小雅三舅叫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估计是办公室文员把,把书柜里的包装盒子拿了过来。他示意递给brint,brint接过去,打开盒子,再拿开一层丝巾一样的包装布,露出来的是纯黑色的大理石,有一本书那么大。

        “owo!”brint眼里放光,非常惊奇这影雕的艺术品。这是一幅他发来的照片,经惠安女之手,一钻一钻地敲出来的他的相片。brint仔细的摸索着这幅艺术品,满脸都是欣喜和无遗地喜欢,“hecarvingwoman,ayounglady,imethereintheworkshoplasttimeandipaidher200rmbplsfindmeher,askheretomeetmenowiwanttosaythankstoher”

        我brint的话翻译给老黄,小雅三舅就叫刚才那个文员去车间把上次那位雕刻师傅请来。

        brint手里捧着他的影雕肖像,翻过来覆过去的看呀看,很是不可思议地说:“howshecanedtolearningthisskill”

        那位叫小廖地文员,带着那位雕刻师傅来到了办公室门口,我老远就听到她们地闽南话和大声地笑。

        “gwomanisrighthere”没等我说完,他已经站起身来,伸出手,是伸出双手将那女师傅给抱得熊熊地。其他人就开始一团哄笑。

        那位女师傅,年纪不大,大概和洪姐差不多。一个劲儿地挣扎着要脱离这太过热情地外国男人地拥抱。

        我很反感洋鬼子一身毛,像未进化完全地猴子,用外国人和热情作掩护,来揩油吃豆腐。于是我赶紧故作神秘地朝brint说道:“owo,mygodsorry,it’smydefaultiforgettotellyouthatsheismuslims……”这招真管用,我都佩服我自己那时候的聪明了,五体投地地感觉。

        被松开地雕刻师傅,露出了羞涩地笑脸,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她的惠安女装束,让我借题发挥替她解了围。她笑着和小雅三舅说了句什么,小雅三舅示意她坐在brint旁边,一起喝茶说会儿话。

        原来她姓林,福建这边姓陈,姓林的都是大姓。而晋江这一带,姓丁的,据说都是宋朝时期波斯商人的后裔,信奉□□教。而那几大新国货的运动品牌,大多是他们做的。

        林师傅笑起来挺大气,完全没有刚才被熊抱后的尴尬和羞涩。brint问一句,我翻译一句,她再答一句。

        这外国男人有个臭德行,就是以为中国女人的不拒绝,便是yes。往往得寸进尺,超乎礼仪。而中国人这点不善于直接明白地表达拒绝,确实很不好。

        我感觉这brint也没啥其他新鲜问题可以问这为好看地林师傅了,我就知道他开始要说:“etolondon,tobemygirlfriend……”

        林师傅大概听懂了girlfriend,笑着摆手说:“不不不,我有老公有孩子了。我老公知道,会马上过来打死你的啦!”

        我老老实实翻译给了brint,他马上一脸害怕地说:“really?herhusbandcankongfu”

        “idon’tknowbuttheough,rudemustbecareful”我连哄带诓,让这家伙给消停了下来。

        林师傅起身说要下班回去吃午饭了。这回brint就规矩多了,和林师傅握了握手,说:“thankyoubeautifulliniwillmissyou”

        小雅三舅打了几个电话给他大哥和二哥,说了我们验货,中午一起吃饭。

        还是在那个我喝醉过的惠安大酒店,楼上是我和小雅一夜缱绻过的地方。小雅大舅的出现,始终感觉存在着光环似的。酒店经理带着服务员引路,小雅三舅的几个陪酒的老板也是对她大舅恭恭敬敬。我就问了小雅,为什么?小雅让我搜索下她大舅的名字,我google了下,就明白了。东南亚某国佛像、西藏某寺佛像……xx民间雕刻大师,非物资文化遗产传承人,真的是大师,无冕之王。

        席间,小雅三舅一直不停地劝着brint多喝几口,趁着老黄去洗手间,还做坐我旁边和我多喝了几杯,拿起我装了本笔记本和手机、相机的安踏运动斜挎包,瞅了瞅,又笑了笑。

        老黄回来的时候,见小雅三舅坐我旁边,就笑着说:“这么快,就要我的人下手了啊?”这话是对我说的,普通话。小雅三舅笑着端起酒来要和老黄喝一个,老黄借口开车,就表示已一点点。随即又郑重其事的走到了小雅大舅面前:“阮会长,有幸见你一回。……”接下来就是闽南话了,脸色很凝固,小雅的大舅、二舅、三舅都听着,很谨慎地回着话。

        我猜八九不离十是跟他和陈铭泰老爸之间矿山边界纠纷有关,想找阮家兄弟出面协调的。果然如此,小雅的大舅喝得满脸通红,舌头都快捋不直的时候,便说了出来:“老黄,你放心,我会帮你说一下。都说和气生财,破边界不就那几方石头嘛。各让一步,和好如初。……”

        brint问我:“theyareveryhospitable,aren’tthey”

        “yes,peoplepersuadegueststodrinkmore,whichprovestheirhospitality”我看着已经被几杯酒灌得眼里冒星星的brint说道,似乎他开始了解了谢中国文化了。

        吃过午饭,老黄便载着我和brint返回厦门,而醉醺醺的brint似乎忘记了他想去看看的雕刻市场。不过对美丽的姓雕刻师傅倒是念念不忘,被小雅三舅开玩笑地说他请了林师傅过来一起喝一杯酒。结果,这brint从开始吃饭到了结束,都没见到念叨的林师傅,就摇着头笑着说小雅三舅是个lier,也算是笑事一件。

        冬天的太阳显得特别红,红红的映着这一路的山、一路的工厂、一路的田地。

        听到提示音,我翻看了下手机,手机里又几条短信,我一看是小雅三舅发来的:“熊经理,你包里的卡是我们兄弟三个给你的这一单的回扣,就当是新年礼物。密码就是卡号后6位,合作愉快。”

        我看完短信,在包包里触摸到了那张金色的银行卡,心里一震!我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努力了好久,才强行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brint睡得很香,老黄开着车,看着道路前方。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回到了车水马龙的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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