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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有惊无险


元旦法定三天假期,我们的老黄总也是乐呵呵的放了我们整整三天假,没有像有的外贸公司一样克扣了最后一天,要求员工3号去上班。

        小雅一脸邪恶地笑话我:“哟!看不出来呢,一私人外贸公司也这么正规放假了?”

        “你不服?要不你也开个公司,和老黄家pk下子?”

        “我出钱,你出力。不多,你负责人员工资、写字楼租金、水电费这些运营成本就好。”小雅是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哦。那好啊,我明天就辞职去。”

        “算了吧,你还是先把你的提成给拿到手再说。”

        这倒是又提醒了我,我想着即将可以到手的丰厚提成,我艹,心里真实荡漾得很的。

        小雅的手机响了,她收到了很多问候短信祝新年快乐,有同事的、朋友的,还有些生意上伙伴的。我就说:“你看,你前天下午让我给你写的新年短信,效果多好啊!”

        而我收到的短信无非都是供应商、货代公司人发来的。我翻着她手机里的短信,发现差不多都那样千篇一律的词语,千篇一律的祝福,了无趣味,除了一条:“雅儿,新年快乐。上回是我唐突了,你泼给我的红酒,我几天舍不得洗,那身衣服一直保存着,留着纪念。我们公司组织了红酒会,邀请您参加……”

        我心里就五味杂陈了,最多的是醋味儿。假装没太注意,我放下手机在一边。我看着身边的她,第一次有了种得不到和可能失去的感觉。她似乎没感觉我的发现,平静而恬谧,素白光洁的皮肤,令人垂涎欲滴想含住的耳垂,昨晚还被我死死咬过的现在都红润的唇。

        “没看够啊,天天都看。”小雅笑着骂我。

        “没,别人的老婆啊,我得抓住一切时间看。万一哪天,溜了。”我嬉笑着掩饰自心里的落寞。

        她突然贴近在我右边耳朵:“只给你一个人看的,你想看哪儿,都给你看……”我的耳朵不会跳动,但那时候我的心跳得厉害,她的气息在我脸上,传到我的鼻子,真好闻。原谅我吧,我已经再一次有了想就地正法这身边的女人的冲动了。

        她发现了我的尴尬,笑着跑开了几步,被我追上时又不停的扭动腰肢,想要挣脱我的束缚,终于放弃挣扎,任由我抱着她,不解地说:“你脑子里是不是成天都在想这件事啊?怎么动不动就顶起来了……”

        呃……,我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这个疑惑,不过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说法:“男人那脑袋瓜儿,几乎十多秒就会想一想那事儿……”感觉还是很夸张的。当我告诉小雅这个的时候,她的眼珠子都快掉了!

        “无可救药的男人,就跟牲口似的。”小雅轻蔑地撂下这一句话,是对男人这个物种的失望、鄙夷,还只是女人的矫情呢。

        反正,我心里不舒服了,一定是上会那货,就是被小雅泼了一脸饮料的那个地产公司高管。此人是标准的成功人士了,有钱有家室有闲,当然有的是荷尔蒙。我呢,就是个小白,穷小子,万事开头难,而现在就在开头的阶段。要是一般女子,估计多少会被吸引很多了。

        小雅算见过世面,不再是只爱看同一张脸的年纪了。可是,她也终究是个女人,适当的时候,恰当的地方,仰慕和心动都足以令她们奔而赴之。

        小黄来电话问我:“小熊,你元旦怎么过的啊?”

        “能怎么过啊,上网啊,看电影了,然后就是睡觉。”

        “懒觉,你都不来泉州找我玩啊!昨晚上,小陈、我,还有几个兄弟伙唱歌玩得太嗨了……”

        “你现在说个jb毛啊!昨天不叫我……”

        “嘿嘿嘿……”这货就嘿嘿嘿地笑了,一问就探出来他的虚情假意了。

        “哦,对了。”我想起了他刚说了小陈,“你说昨晚小陈也和你们一起呀?”

        “啊,对啊!”小黄倒是相当淡定。

        “他不是医院躺着的吗?”我有些惊讶地问。

        “他个鸟人,哪里趟得住,打了好几次电话要我们去把他给弄出来玩,哈哈哈……”

        “真服了他!”

        “这个算什么,他妈的,他腿打着石膏呢,手还不老实,在小妹身上乱摸的……妈的!”小黄在我面前说起他的狐朋狗友倒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哈哈,这个鸟人,不会那个什么来一……”我有些邪恶的笑着问。

        “啊,时间不长,但你还是了解我这兄弟啊!就那德行,估计他老婆在旁边,他都要去搞别女人……”小黄笑得有些放肆地大声。

        我也跟着笑得很烂,这就是他妈的有钱人的生活——浪荡!

        小黄要我晚上陪他晃晃酒吧,他说他有个生意上的朋友想见见。我回头看小雅,她正一脸厌恶的神情——她不喜欢,厌恶小黄和小陈这类人得很。

        “黄驷在厦门,晚上见一个生意上的朋友……”我还没说完,小雅就说:“你去呗,我晚上也要去一个地产公司的酒会。”

        “是上回被你泼了饮料那个人公司?”我直直地盯着小雅问。

        “是。”小雅倒是波澜不惊的回答了我。

        “那你还去呀,不怕……”我还没说完,小雅就抢着说道:“怕,我看他敢拿我怎样。公司酒会那么多人的。要不你陪我呀!”

        “我就问问,小黄不是要我陪他见一朋友嘛。再说了,又没邀请我。”我还是□□丝,那心态妥妥的□□丝。一想着那电视里的红酒会,穿着高跟鞋露背裙的美女们莺莺燕燕穿梭流转于高富帅之间,我就像用大功率充气泵给撑起来的充气人偶,突然断了电,还被戳了一刀,瞬间漏了气,焉了了,垮了。

        “切,姐姐我——”

        “是妹妹!”我打断她纠正。

        “别打岔!听我说完的啦。”小雅厌烦的对我说:“放心好了啦,我和我同事一块去的。”

        “这还差不多!不然那群人一晚上眼睛怎么吃了你,都不用想就知道的。”

        小黄发短信告诉我去酒吧街碰头,小雅也要出发了。我问她:“怎么不穿露背的衣服……”

        “你呀,电视剧看多了吧。”小雅边走边说道:“还要漏胸不?”

        “电话保持畅通,有什么就打电话。我电话随时待命。”我说完做了个敬礼的样子,小雅就笑了起来,很开心地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哦,对了,我忘了问她,酒会的具体地点。赶紧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喂,忘了问你具体地点。万一要我来接你……”

        “哎呀,不用的,放心好了啦!就在观音山酒店,会展中心继续往前走大概一两公里吧。”小雅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告诉了我她要去的位置。而黄驷这货已经打了两个电话给我了,我就想着他的朋友肯定都是跟小陈差不多的类型,反正无非就是喝点酒,一起聚聚。

        东部的天黑来得早一些,不过五点便开始逐渐天黑。路灯一盏一盏接着被点亮,我拦下一辆海峡出租车直奔酒吧街,半路又被小黄电话说:“晚点过去,八点过吧,太早了没什么人,没意思啊!”

        “艹,我都半路了,你才跟我说。行,我下车先。”我骂骂咧咧挂了电话,跟师傅说中山路放我下去。

        年轻那会,总会闲不住。怕寂寞怕孤单,于是习惯性地挤进人群里去,逛街的小年轻人里,太多我这样的习惯在喧嚣拥挤中去驱散孤单的人,最怕寂寞。于是,需要找朋友找兄弟,焦躁地想要找寻一个异性伴侣,一起去打发这年轻时的寂寞空虚。

        我一个人走在拥挤的中山路,来往的人群看起来都那么欢乐。我走马观花,没走进任何一家商店,只顾着看这夜色和灯光。一处商场重新装修后开业,请了几位模特走秀,围了一圈人,我也围了过去,看看热闹也好啊。

        小雅打来电话:“我到了。噫,你这么快到了?”

        “没有呢,我在中山路。小黄说晚点过去,我就在中山路下车了。”

        “哦,这样的啊,那你吃点晚饭吧。要不去巷子里的鱼丸和蚵仔煎?”小雅的声音里听得出她对这些小吃的喜欢。

        “我知道的,你少喝点酒,不许喝醉!”

        “喝醉了我就不回来了。”

        “你敢!”我大声说,“你还反了天了!”

        “哈哈哈,看把你急的。我那同事来不了了,烦。”

        “没关系啊,你可以认识认识地产生意的人嘛。”我有口无心的说。

        “那也是。不过都是些小角色,姐姐我就随便看看吧。打发无聊算了。”小雅说的很轻巧。

        “喝饮料喝酒要注意自己的杯子。万一被人下了药……”我还是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哼!你当我是傻白甜啊。”小雅气哼哼地表达这她的不满。

        “好,不是不是,你肯定不是。”我打着哈哈奉承着这位傲娇的小主。

        “好了,不说了,我先进去了。记得随时听我电话啦!拜拜。”小雅没挂电话,我听见有人再对她说:“您好,请出示请柬……”

        我挂了电话继续看模特儿的秀,在街边小店买了些小吃,填饱了这肚子。我便继续游离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市上,那时候觉得人多热闹便就是了。后来的不再年轻的我们,反而宁愿窝着不动,一边闷着心事,一边喝着苦酒,孤独又落寞,却不再轻易说出口露在脸上。

        过了那些时间,大概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你再那么肆无忌惮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一边抱着酒瓶儿抹眼泪一边嚷嚷着骂娘了。半夜两三点,你也可以没有丝丝愧疚地打电话去叫醒她来说无关痛痒的话。渐渐的,各自结婚生子,各自过着好与不好的日子,不再那么没心没肺了。

        我慢慢悠悠地坐山一辆公交车去酒吧街。酒吧街上行人三三俩俩,几位姣好面容的女孩子们下了出租车便径直走进一家酒吧。酒吧的门透着粉紫色的光,暧昧又冷淡。

        却又不得不说,2007年外贸的风光算是到了顶峰。东南沿海的大大小小的外贸企业工厂,这十多年来赚得也是钵满盆满,带活了周边服务业,酒店、餐饮、娱乐。这与半年后金融危机爆发后接下来的几年里,酒吧街基本算是关张了一大半酒吧,那风景冷落衰颓,甚是令人唏嘘。

        苏荷,好像是个连锁的酒吧,我在别的城市也看到过。黄驷说他们已经在里面包厢了,服务员引着我到了包厢,这货他正和一妹纸猜着拳,还有几个年纪相仿的男男女女。黄姝也在,旁边坐着丁一鸣。

        “来啦,坐坐,先喝酒啦,懒觉!”小黄叼着烟,朝我说道,旋即又和妹纸猜拳喝酒了。这妹子看起来不像是欢场中人,或者只是看起来不像。丁一鸣和我见过,便和我点头打了招呼:“熊经理,你好!”

        “你好!丁少爷。”我随口而出,丁一鸣明显愣了下,又很快回过神来对我说:“熊经理见笑了,叫我小丁就好了。”

        黄姝看着我一脸狐疑,又看了看丁一鸣,丁一鸣耸耸肩双手一摊,撇了撇嘴,很无辜的样子。黄姝嘟囔着:“你们再搞什么鬼哦!”

        “没啊,我和丁少爷喝一个。”说着我端起一杯酒来朝丁一鸣晃了晃,丁一鸣笑着端起来:“熊经理,幸会,幸会。”说完小口抿了一口酒。我也喝了口,幸好是一小口,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酒,反正是洋酒,我怕自己又很快醉了。对了,还要随时准备去找小雅呢!

        丁一鸣向我靠了靠,小声说:“熊哥,我就这么叫你吧。”

        “没问题啊,叫我小熊都ok啦!”

        “哈哈,爽快,熊哥你电话多少,留一个给我,有机会我约你出来喝酒。”丁一鸣跟我说话贴得很近,“别叫我少爷了,好吧,熊哥。”

        “保密倒是做的挺好的呀,低调啊!”

        “哪里啊,熊哥,谢谢理解啊。是阮董告诉你的吧!”丁一鸣问道。

        幸好这小黄正大声嚷嚷着猜拳喝酒,黄姝握着话筒唱起歌来,别说这家伙唱歌还有模有样的,挺好听的,不做作,清新又靓丽,是她这般年纪该有的声音,干净青春。

        “哦,不是,我还问她过呢,可她死活不说,嫌我八婆。”我呵呵地说,“对了,黄姝不知道?”

        “没告诉她,怕她……”他还没说完,我举起酒杯,抢着说:“怕个鸟,丁少爷还有怕的,不就一女朋友嘛,高大帅气多金的厦大才子,何患无女仔啊!”声音不大,丁一鸣听得见。

        “熊哥见笑了,哈哈哈。”丁一鸣咂了一口酒,对我说:“听说阮姐已婚,熊哥,你好福气啊,好身手……”眼神里尽是男人都懂的神色。

        “啊,哈哈——”我给他惊讶了下,这小子怎么知道这么多,黄姝应该不会多说这个的,还是他就是知道的,“这个嘛,感情的事,就是两个人气息味道差不多,刚巧遇到了,就喜欢了……”我没有多说,赶紧结束这话题,明显是个坑啊。

        黄驷那边的猜拳,以妹纸起身去洗手间而暂时告一段落。于是他便跑过来找我和丁一鸣喝酒,还要给我介绍丁一鸣来着,被我拦住了:“认识过了,认识过了。”我打着哈哈,举起酒向他和丁一鸣点点头,抿了一口。心里想着,你还是赶紧回去和妹纸猜拳吧,这样我会安心些,万一丁一鸣和黄驷说着说着,说破了我和小雅的关系,就尴尬了。

        黄驷意犹未尽地跟我说道:“我妹的同学,小丁,小丁……呵呵呵!”我也趁机告诉他我有事一会得走。黄驷就骂骂咧咧:“干你姥哎,刚来就说走……我那朋友还在路上往这里赶。”

        我嘿嘿笑着说:“那没办法,没办法,下次再陪你喝…”说完我便抓住这机会,和丁一鸣黄姝他们说了声,走出了这喧嚣的酒吧。我只是这局的陪衬,无关紧要的人,再说我真担心的是丁一鸣喝酒喝酒和我聊着聊着,说起了小雅,始终是麻烦。

        这夜风,凉飕飕的。我掏出手机看,坏了!——8个未接来电,3条短信,全是小雅的!

        我急忙打过去,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声音:“救我,救我……”

        我焦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脑子确像是堵了路。

        “喝了一杯酒,人就晕了。我在洗手间,我锁着门了,你快来接我……”小雅电话没挂,我听见有人敲门的,一个男人说:“小雅,你在里面吗?醉了吧,我送你去房间休息吧……”

        艹,真是怕贼惦记,我说今天怎么一直右眼皮跳不停。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手里抓着手机慌乱地翻着通讯录,我想起了,对派出所,必须报警。我打完110,脑子里迅速有了张所长的样子,急忙打给他,还好,还好,电话响了第二声,他便接了起来:“小熊,什么事,不着急你慢慢说清楚……”他听了我的语无伦次,叫我慢下来慢下来。

        可是我哪里慢得下来,着急的大喊:“阮书记的妹妹,被人酒里下了药……”

        这一声喊,倒是说得够大声,师傅明显踩了油门,使劲朝观音山飞奔而去。张所长马上慌了:“什么,在哪儿?”

        “观音山酒店。快点救人要紧。”

        “好,好,马上我赶紧给前埔的兄弟去。我马上赶去……”就传来张所长喊他手下赶紧开车走的大呼小叫。

        我恨不得立马出现在小雅跟前,那把刀直接砍了那人渣。

        当我到了酒店门口的时候,三辆警车已经在那里闪烁着警灯,张所长和另外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警察在严肃又小声地说着什么。我几乎连滚带爬地下了车,那出租车师傅也是理解,没追我要车费,将车停在路边。

        “张所长,小雅呢,小雅呢?”我大喊着。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送医院了。”

        “那我去医院,哪个医院?”

        “听我说,听我说!”张所长抓住我肩膀使劲地摇晃着我,瞬间我清醒了很多。“是麻醉药,没有什么危险的。嫌疑人已经抓了,正在搜证。”张所长指了指警车里一个被反铐着双手的人,没错,应该就是他。长得人模狗样的,怎就如此下作!

        我转身冲过去,想去砸他几拳,出我这一口恶气。还是被看守他的民警给拦住了,任我使劲扑腾着,始终没能碰到那人渣一丝一毫。太他妈的让人愤懑了!

        张所长和另外个警察说了几句话,就朝我说:“小熊,这是前埔派出所的苏所长,今天这事儿,你得给他说声谢谢,险啦!”

        “谢谢苏所长!”我伸手和他握了握手,苏所长跟我笑了笑说:“应该的,职责所在。”

        张所长拍了拍苏所长说:“老苏,我就带着小熊去医院先走了,你和兄弟们再辛苦下。”

        苏所长挥挥手:“你们赶紧去,我们也快完事了。”

        警车呼啸着见缝插针的飞奔着,我心里也稍微踏实了些。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小雅她大哥,我没有她爸爸妈妈的电话。

        “阮书记,你好!”我小心的说道。一旁的张所长听到了这阮书记几个字,瞬间紧绷了些,坐直了起来。

        “小熊,有什么事吗?”

        “小雅,她……不过刚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幸好张所长他们去的及时……”

        “萨达姆,懒觉!”电话那头,小雅大哥已经暴怒了,几乎失控的骂出了闽南话里的国骂,而我身旁的张所长刚还沉浸在被我在他上级的上级的上级面前邀功的窃喜中,转瞬又被电话里的暴怒所浇灭。

        小雅大哥挂了电话,不多时张所长便接了好几个令他紧张兮兮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的电话了。

        我想着小雅,也顾不得张所长此刻的感受了。

        当我在急救室看见小雅的时候,她已经清醒了,状态看起来不错,但还是被医院的一个值班领导安排着住进了病房。这病房一看就不是上次我们住的那种普通房间,条件太好了。

        小雅看着我走向她,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乖,没事了……”我轻轻拍着她后背,她哭得不停耸着肩,有很多后怕和委屈。

        张所长在一旁,进退不是。我看小雅稍微缓和了些,便说:“张所,谢谢你,这次真是帮大忙了!”

        张所长便笑着说:“职责所在,职责所在!”又趁此问小雅:“阮小雅,刚阮书记,还有他老同学我们的市长大人,局长都打来电话,把我斥责了一番……”

        “谢谢张所长!”小雅小声地说,“我会向我哥说你的尽职尽力。”小雅说完便将头贴在我胸口藏了起来。

        哎,见过世面和没见过世面的我,说话都非常不一样。小雅说的话,最简单,最轻声,却是说到了张所长的心尖上了。张所长便堆着一脸笑,对小雅说:“谢谢你的理解啊,人民公安为人民,得到你的理解支持,我们也很知足欣慰的。”

        正说着话,门被使劲撞开了,小雅的爸妈进来了,看着小雅坐在病床上,我站在床边,我们抱在一起,他们的大声喊叫着,小雅慌乱的从我怀里抽离开去。

        小雅的妈妈捧着小雅的脸,摸了又摸,激动地问这问那,全是闽南话。小雅爸爸的一脸焦急和愤怒,逐渐的消除了。

        我小心翼翼地说:“叔叔好!”

        小雅爸爸看我的眼神好了很多,柔和了很多:“谢谢你哦!”

        “是张所长他们行动迅速,不然就……”

        小雅爸爸有些激动地握着张所长的手,说着感谢感谢,张所长这会很是享受这大领导的父母给他的感谢,脸上都快收不住了笑。他知道,这下他升迁有望了。

        我看了小雅和她妈妈爸爸三人像是劫后余生般的重逢,转身朝张所长说:“张所,走我们抽支烟去,这一阵忙的都快脑子短路了”

        张所长喜笑颜看地掏出烟,递给我一支,我们在消防楼梯点燃了烟。

        “谢谢张所,太感谢你了!”

        “熊老弟,你说哪里说。我得感谢你啊,帮我解释了好几次,说了好几次好话。”张所长倒是不含糊,也不端着,这点我很喜欢。

        说完这两句,我们俩都闷着抽烟。张所长掐了烟,问我:“你朋友,就是上次那个事儿,最后怎么处理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丽丽的事,有些抱怨地说:“能怎么样啊。认命了……”

        张所长似乎有点后悔了问我这事,有些局促地说:“哎,有些事,兄弟我也无能为力,我们派出所就管辖那点片区。今田,我也是相当于给前埔的兄弟当助手,毕竟人家的辖区……理解万岁。”

        我还有点想问丽丽的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想着小雅曾跟我说过的,丽丽需要工作和平静生活,便也作罢了。

        回到病房,小雅正在和她爸妈说要回去住。小雅爸妈就喊来护士和医生,结果医生给身边的护士咬了下耳朵便不表态了,看起来其实那医生应该是想说没什么问题,可以走了之类的才对。医生拿手机给院领导说了几句,便对我们说:“正常情况是不用再观察了,可以回家的。当然我们是想要尽量多观察些时间,但如果你们坚持回家,那也是可以的。”

        小雅爸爸说:“蔡老爷子和周奶奶,听了你大哥和我们打电话说这事,都快气炸了。你蔡气得直哆嗦,叫着要枪毙,要枪毙!”

        小雅听了就噗地笑开了:“蔡爷爷太可爱了,像个老小孩。”

        “人家老人担心你,你还说这话。你这孩子,有没有长心眼!”小雅爸爸一半闽南话一半普通话说,“那正好,我们一起去你蔡爷爷周奶奶家,你去了他们也好安心。”

        “可是有点晚了啊。”小雅小声嘟囔着。

        “没事,他们肯定也睡不着啊。”小雅妈妈说道。

        于是我们起身下楼了,张所长要用警车送我们,被小雅爸爸拒绝了。于是张所长叫来了一辆出租车送我去何厝别墅。小雅爸爸妈妈看我的眼神变了很多,没那么多的审问和距离的信号了,柔和了很多,毕竟刚刚经历的这一场有惊无险,他们对我多少有了感激。

        “叔叔,我就在曾厝垵下车了,这么晚就不去叨扰二位老人家了,你们一家人在一起说说话,我就不添麻烦了。”我小心地说着。

        “小熊这孩子真懂事,那明天过来一起吃午饭,一定来啊!”小雅妈妈说道,声音也是温柔多了,像是邻居家的阿姨一样和蔼可亲。

        “嗯,那我前边就先下车了,你们也早点休息了。”说完出租车师傅把我靠在路边停了下来,我隔着窗户和他们挥手道别,小雅爸爸朝我点了点头。我看着出租车鲜红的尾灯消失在了夜色下路灯的的昏沉灯光里。

        刚刚小雅没看我,我也没找寻到她的眼神。她只是个孩子,头耷拉在她妈妈肩头,在父母的怀抱里正瑟瑟发抖,后怕着这刚经历的一切。我转身过马路,朝村里走去,寒夜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孔不入钻进我的领口、袖口、裤腿,我拉上衣服的拉链,把衣领竖立起来好挡住这袭来的寒意。

        村口的小卖部还亮着灯,老板穿着厚衣服在看电视剧。隔壁的小酒馆门口的烧烤架上还燃着一堆红红的火炭,一把肉串正冒着烟,老板一脸油光地摆弄着,店内还剩下两三个喝着小酒撸串的客人。我想着,等过几天,小雅缓过劲来,我就可以和她在这里吃吃烤串了。

        我掏出钥匙,开了33号大门,进门轻轻的关上大门,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来。当我打开第二道门进入到一楼的餐厅,餐厅灯亮着,坐着一个女人,是昨天晚上敲我门抄我电表度数的那位不老女人。

        洪姐散着头发,穿着一件睡袍,毛茸茸的,像个毛绒玩具似的,这装束和她手边的一瓶洋酒配在一起,显得一点都不违和。或者是由于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看起来红红的,目光涣散着。

        “这么晚才回来啊!”她喝了一口酒,抬头对我说了这句话,随手把散落到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

        “哦,出去和朋友聚了聚。”我随意地说道。

        “你女朋友没来?”我看着洪姐盯着我问的眼睛,我觉得她似乎对小雅很感兴趣。

        “她回家了。你这么晚还喝呢?”我看她应该喝得有点晕乎乎了。

        “哦,刚把孩子作业辅导完,安排他睡了,自己又睡不着了,就……”她略微尴尬地笑了笑,端着酒杯晃了晃。

        “正好晕晕的好睡觉。”我说着话已经走过她身后的空间,走上了楼梯。这成熟女人就是不一样,她周围好像满是诱人的味道,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让人咽口水的气息。

        我在楼梯上噔噔地向上爬着,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夜里独自喝酒的女人。而她,也转头看了我一眼,刚好我们的目光撞在了一圈,她抿着酒笑了笑我朝她点点头,然后继续噔噔爬上了楼,打开自己的房间。

        电话总是在刚要闲下来的时候打来,是张所长。“兄弟,前埔派出所苏所长那边审讯已经出了笔录,你是报警人,我先告诉你声。你看看小阮那边,明天他们上门去做个笔录。”

        “哦,谢谢张所,辛苦你们了。”

        “都辛苦,你也辛苦呀。这事儿弄得,你给阮叔他们也说声,保证办成铁案。这恶人就是得严惩不贷。”张所的声音很是铿锵有力,像是在给上级领导下请战书一样。

        不出两分钟,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我猜应该是前埔派出所苏所长那边了。“喂你好,我是前埔派出所苏培生。”

        “你好苏所长。”

        “对嫌疑人的审讯结束了,证据也很清晰完整。我们会在找小阮做个笔录,明天上午。你们住址是?”

        “哦,我先给他们说下,确定个地点吧,马上回你。”说完我挂了电话。又打电话给小雅,是小雅爸爸接的。

        “喂,叔叔,我是小熊。派出所的审讯都做完了,明天上午要上门来找小雅做笔录……”

        “哦,那好的。”

        “叔叔,是在小雅家里还是哪儿呢?”

        “嗯,这个……”小雅爸爸停了下来,我听见小雅妈妈在和他闽南话说着什么,很快他又对着我说:“就在小雅家里吧。别让老爷子和周妈受刺激了,年纪大了。”

        “哦,好的,你们快到了吧?”

        “快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吧!”

        “好的好的,你们早点休息。”我挂了电话,就和苏所长打电话告诉明天上午在小雅家里做笔录。

        洗漱完,我疲惫地往床上一趟,确实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发个短信给小雅:“早点休息,这种人渣以后都不会遇到的。”不能说再多了,我想她的手机应该是她爸爸拿着了吧,小雅这会还没平复好情绪。

        不知多久,我睡着了,做了梦,梦里就是那不老姐姐,妩媚着些轻熟的妖冶。一觉醒来,发现内裤已经湿了,赶换起身清理换了。想着小雅,心里很是懊恼惭愧,那梦境,却是令人忍不住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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