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五的夜

又是周五了。我正想着周末要不要去海边玩玩呢，电话响了。

        我一看是小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小熊熊，下班了吗？

        正要准备下班啊。你忙完了？

        是啊，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了，看见我的车了吗？

        我靠窗一看，楼下路边停着一辆闽c牌照的米白色甲壳虫，这姑奶奶真的来厦门了。

        我顿时心里慌得一匹，就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哎，为什么刚刚不说自己不再公司呢？躲是躲不过了。这楼的人看见我钻进一个陌生女人的车，会怎么说啊！关键是小陈，小陈看见了会说给黄姝的！黄姝要认识小雅，这事儿要传开区可就麻烦了。

        我想了想，就发了个短信给小雅：我手头有些急事，可能一时半会下不了班，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小雅很快回我，那好，我把事情处理下，一会我电话你。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我想拒绝，却又忍不住答应，荷尔蒙的因素，心里也想念那晚的风雨缠绵。于是，回道：好的。

        我下楼正要坐上回小屋的小巴车，却又慢下脚步。

        我坐上了去中山路的公交车。我想一个人走走。

        走在街边的我，看着周遭一切的繁华，感觉自己太渺小，小到不会有存在的感觉。男人，始终想着要有权势或者财势，我也不例外，也想着花天酒地。自从那一晚和小陈、小黄这哼哈二将开了眼界，破了清规戒律后，是很难回到从前傻乎乎的小白的年纪了。

        不知何时，我身旁边落坐着一位尼姑。年纪不大，戴着眼镜，清秀斯文的模样，眉宇间透着一股空灵气息。她发现我在看她，她就对我施以微笑，我则对她再回以微笑。

        小尼姑淡淡地发话了，小施主是刚毕业的吧。说完，她随手轻轻将提着的nike鞋盒子稍微整理一下。

        我瞬间就关注起这位小尼姑的穿着来了。衣服裤子当然是素衣，鞋子在那时候的我看来，是奢侈品了，一双adidas的运动鞋。袜子也是adidas的。那时候网上关于出家人的各种传言，满地都是，我不自觉的就往这位小尼姑身上比对着来看。

        小尼姑倒是淡然娴静，大方的侧身过来正对着我，看了一下我的脸，然后又仔细看了看，像是再找什么东西。我知道她会说什么，一般都是，无非就是说说我的运程来，然后让我给点答谢。

        小施主，你我今日有缘同坐一张凳，这便是缘。佛渡有缘人，你姑且听小尼几句……桃花三千，性情之情，应有舍得。镜花水月，缘劫命定，当戒嗔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听了个似懂非懂，平日里写毛笔字的时候也会抄抄佛经，但佛经晦涩难懂，往往只是揣测其意，自以为是的理解为如此意思。

        我正想问一问个清楚，手机响了，是小雅打来了的。

        小熊，你下班了吗？我来找你。

        我说，下班了，我这会在中山路闲逛。你在哪儿呢？

        啊，什么你也在中山路啊。太巧了吧，我刚好谈完事情，我在七匹狼旗舰店这里。我抬头看见斜对面的七匹狼，小雅正站在店门外，一手拿着电话，旁边站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小雅也看见了我，对着我挥手。

        我挂了电话，朝小雅的方向走过去。却发现身边的小尼姑已然走远了，都还没来得及问她的法号，在哪座寺庙修行。

        小雅见我朝她走过去，笑得像朵花儿一样好看，又使劲朝我挥挥手。

        她旁边的服务员笑着对我说，熊先生你好，我是七匹狼旗舰店的经理金招娣，说完便递给我一个购物袋，是几件t恤和裤子。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小雅笑着对我说，我送给你的，不要拒绝哦！说完给我一个很好看的笑，将手上的小挎包双手提着，放在双膝上，稍微一握，晃一晃身体，很是好看的小女人的优雅。

        金招娣立马反应过来了，说道：熊先生，我们的衣物您要不满意，请尽管说出来，现在就可以再试试换换。我有点抹不开面子，毕竟我还不大适应接受一个陌生人的馈赠，虽然小雅和我有了一夜温存。

        金招娣接着说，不过我相信我们阮董的眼光，眼神就望着小雅的脸色去了，小雅到时乐呵呵的不置可否地笑着。

        我愣了下神，什么，阮董？

        小雅大概猜到我的心思，就说，小金呢，你乱叫什么懂不懂的啊？那个只是挂个名而已。以后别这么叫我啊！不然你看，多麻烦的。我这朋友是我很重要的合作伙伴，你别给我吓跑了，不然我找你们赔损失……

        金招娣就哈哈笑起来，难怪呢，我说阮董，哦不，阮姐亲自来选衣服。熊先生，我可是第一次见小雅姐亲自为朋友选衣服。好了，不打扰你们，我先去忙了。阮姐，还请您多来视察我们旗舰店的工作。

        我没听错，我当初要知道小雅背景这么深，我想我会宁愿那晚自己动用五姑娘解决，都不会忘乎所以的撒欢了。

        现在看来，是麻烦了。可我竟然感觉无所谓，大概是无知无畏吧。

        小雅挽了一下我的胳膊，这熙熙攘攘的街上没谁认识我，也不怕，我就任由她挽着。

        小雅带我到了鹭江酒店的停车场，我以为她晚上不回去要住这儿。便说，这里房间蛮贵的，又是商业繁华地段，很吵闹吧。

        小雅轻轻地说，小熊哎，我只是把车停这儿而已。我们晚上不住这儿，好了，我们去吃饭吧，上车。

        我虽然想到这样的可能，心里却还是错愕了：我是要干什么，继续下去吗？……可是瞬间又没了抵抗的意识。

        我坐上副驾驶，小雅把我手里的衣服袋子放到后排，接着拿起我右边的安全带，要帮我系好安全带，我慌忙地伸出手，说我自己系自己系……

        小雅却已贴上我，环着我脖子：我想你，真的很想你的。说完便快要有点小声的哭。

        我慌乱了，赶忙想松开她环着我脖子的双手，可是她紧紧不放。我感觉到她嘴唇的温暖柔软，我揽着她柔软腰枝……

        好长的一阵沉迷，我感觉大脑晕晕的，在猛地呼吸之后才感觉回到了真实。小雅则是一脸绯红地看着我，那眼神里的火很烈，却也很是柔软地要将我融化似的。

        小雅开车很快，也很喜欢超车，这点和她谈生意时风风火火的性子太一致了。停好车，小雅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是一瓶红酒。

        小雅很开心的挽着我，走到海边的一处山咀，白石炮台，从山下到半山腰的环岛公路，层层叠叠，布局着数十张餐桌。有点像希腊爱琴海小岛上的那样的风格。

        这儿还有一座廊桥，白色的。廊桥下是沙滩，海浪，礁石，我曾暗暗决心，我要和我爱的人在这里拍婚纱照。

        夕阳下，海面鳞光闪闪，金色一片，美的令人心醉。

        小雅今天穿着一身长裙，夜晚的海风有点凉了，可是她却执意脱下披肩，露出了她温润柔美的肩膀，没有衣物遮盖的皮肤在夜晚灯光下显得格外美，我有些心猿意马了。

        小雅明明看出我眼神里的喜欢，低头的瞬间，露出一个笑来。

        小雅拿着菜单点菜，我知道，我知道她也知道，我肯定付不起这晚餐的钱，我也就象征性地说，小雅，别浪费，我们两个人而已。小雅笑着说，你太瘦了，待会多吃点啊，需要你出力气的地方多着呢……

        我就感觉那里被什么触摸着揉着。我低头一看，是小雅的脚，指甲上图着红色的指甲油，反着夜晚的光亮。或许从那时开始，我就多少有了恋足癖。算是，小雅留给我的，教给我的一个难以舍弃的爱好。

        服务生送上来红酒杯和热毛巾，醒了红酒。小雅就左手托着脑袋，嘟着小嘴，看着我，小熊，你说，我们要是早认识多好？

        我心里一沉，我没想过这些啊，姐姐。我没想过啊。我甚至没想过今晚过了又怎样又如何的呀！看着小雅这样的神情，我很是想逃遁，立马消失不见。我不知如何面对。

        那一刻，我却没想起黄姝，也没想起丽丽来。

        小雅继续着她的自言自语，换了右手托着下巴撑着脸，盯着我。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真好看！

        菜上来了，小雅就开始招呼着我，小熊开动吧！

        哦不，等下，我们要先碰杯，谢谢你的订单，祝我们合作愉快！

        喝完一小口，小雅手里还拿着酒杯，便低下头，悄声说，希望我们可以长长久久……说完，她就使劲闭上眼睛，轻轻一笑，还用力的晃着脑袋瓜儿。

        是啊，16岁结婚，她知道什么呢？连自己喜欢的人或者爱的人都没遇到吧，即便遇到，那时的她应该或许都还不确定。现在，我只是她想要弥补起来的初恋吗？

        我忘记那时候那一刻自己的眼神是如何，小雅已完全沉浸在幸福美好之中。

        后来我们已经无话不说的时候，小雅对我说，你个傻帽儿，以为姐姐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然后悠悠地说，我知道我们没结果，可是我不想错过，但是我没想过要阻拦你去寻找你的爱情。

        小雅使劲劝我，让我吃下整整两份烤生蚝，说这样对我身体好。

        傻白白的我，那时候不懂小雅的调笑。乐呵呵的说，那我多吃点吧。

        小雅一边笑一边夹更多的生蚝到我碗里，说今晚就知道这个生蚝究竟有没有用了。

        吃完饭，小雅挽上我的胳膊说，我们走一走吧。

        走在海边木栈道上，小雅想下去到沙滩，我却不太喜欢啥子钻进脚趾间和鞋子的感觉，小雅便也作罢。将头歪着靠在我肩膀，一会问我这个一会问我那个。像个傻傻的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我则像她的初恋男友一样。

        海风吹过来的时候，她的头发扫着我的脸颊，痒痒地，还有她的香水味，很淡很淡，我很喜欢闻的味道。

        我侧头看过去，她的领口之下，有一线春光乍泄……我激动地，稳稳的抱着她，把她抵在栈道栏杆上。咬住了她的唇，深深的吻着……小雅在我的亲吻中轻轻嗯嗯的声音……

        一旁经过的游人们，只是悄声走过，不认打扰此刻温情的我们。

        我和小雅从石头台阶爬上白色廊桥，我气踹嘘嘘地对她说，小雅你看过廊桥遗梦吗？

        小雅笑着说没有，我文盲得很。

        我说我也没看过，不过我感觉就是这里这样的感觉。

        我们在白色廊桥上靠着围栏相拥而立，对面的码头灯火通明，还有正慢慢出港的远洋巨轮。这个月底，我的货也要发出去了。到时候，也会在某艘大船上吧。

        小雅开车载我到了不远的海湾酒店。到了前台简单说了几句，服务生将房卡递给她，小雅朝我点点头，我便从大堂沙发起身，跟她一起进了电梯。

        我快速的淋了下，便裹着浴巾到了房间。小雅让我穿上她送我的t恤和牛仔裤，然后围着我转了圈，不错，还合适的嘛，我就说嘛，小熊不会差的。

        小雅突然冒出来一句：哦，小熊怎么办我，我的衣服在车上。她看着墙角的吊带裙和小内裤，都染上了我们云雨后的痕迹，然后嘟囔着说我没衣服换了。

        然后又让我试了下另外一套，是沙滩短裤和t恤。不错，真不错，小雅一边看一边说，我们要是一起生个宝宝，该是多乖啊！哼，就是你太矮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这个身高问题了。

        小雅要我脱下衣服，她穿起来这套沙滩短裤和t恤，穿上房间拖鞋便拉上我到停车场，去车上拿她的衣服。

        小雅边走边叽叽呱呱地跟我念叨，这几天是她从16岁以来，最开心的时间，真想拉着我回到她的16岁……

        海风吹着窗边的纱帘，飘飘扬扬起起落落，小雅枕着我的臂弯，睡得像个婴儿。

        清晨，我听见海浪拍打海岸礁石的声音，还有栈道上跑步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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