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在所不惜

“想。”

        鸾九点头。

        沉默了一下，又道：“其实，相比之下……”

        她更想让姜家覆灭……

        丞相府，只是让她没有什么在意留恋的。

        “我是因为被抛弃，被太过倒霉的不公平的遭遇。那你呢？”

        轻晚将她的事情都一一告诉蔚锦思和蔚长舟的事，后来轻晚和她说了。

        那个时候，轻晚以为她没了，气愤又抱不平，什么都说了。

        蔚锦思知道了她的全部，可她却对蔚锦思的缘由一无所知，虽表面不说，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

        “我……”蔚锦思缓缓开口，那眼眸中的神色顿时就变了样。

        晦暗不明，变幻冷凛，抬眸，问鸾九：“你相不相信，有前世今生？”

        对上，鸾九疑惑的眼神，蔚锦思绛唇轻启，“之前，我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和我所珍视的人，都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那个梦，好真实，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痛意，绝望，以及黑暗。”

        蔚锦思说着说着，周遭的戾气渐渐淡了些许，“那个梦太长，长到仿佛让我以为，已经走过了一生。”

        “所以，等我从梦中醒来，我不想梦里的事再发生一遍。若我无所图谋，那我便会落入暗无天日的绝境。”

        “既然如此，即便是不折手段，我也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声音很轻，却是格外的坚定。

        见鸾九凝眸沉眸。

        蔚锦思轻笑一声，“罢了，这样的事，不管如何说，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她端起一盏清茶，抿了一口。

        故作轻松无所谓。

        “那些，让你和你珍视的人受到非人对待的，是丞相府的人，蔚锦玉以及南璟烨……”微微顿，继续道，“还有八皇子，是吗？”

        鸾九沉默之后，捋了一下先前发生的事，如是说。

        锦思眸底闪过诧异，却是抿唇未语。

        她没有应此事，沉默了片刻后，转而语：“安世清没事。”

        对上鸾九惊讶的眼神，她继续道：“这样的事，任那个男人，都不可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何况他是南璟烨，当朝东宫太子。”

        “他杀了蔚锦玉，但是对旁的事都咬牙一字未语。不管皇上如何问，他都承认自己杀了蔚锦玉，但是为何，都只字未言。所以安世清，也没事。”

        “也是，出了这样的事。别说男人了，就是女子，家中丈夫出去寻花问柳，在贵妇人中，那也是脸上无光，被人指点的。”

        “不过，不管因为什么，他无事便好。”鸾九放下心来。

        “你呀，倒是个十分聪明的。就是心软了些。”蔚锦思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般，以后，可不止是容易吃亏的。”

        “我只是觉得，他没有对我们做过什么，于他而言，唯一的错，就错在，他爱错了人，放错了情……”

        说到底，安世清是一个可怜人，也是一个活该的人。

        是他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才害得他如今地步。

        能全身而退，大抵是佛祖怜悯，放过这个多情的男子。

        ……

        姜府。

        “母亲！母亲！”姜美素一踏进姜府的门就开始叫着。

        一路嚷着到了东厢，薛梅的住所。

        “叫什么叫！这大惊小怪的！看看你这成什么样子了！”

        “母亲！”面对母亲的指责，姜美素已经管不了了，她上前拉住薛梅的手，“母亲，您帮帮我，救救锦玉吧！”

        “救锦玉？”

        说到蔚锦玉，薛梅就脸色一沉。

        这个时候，管家上前，在薛梅耳旁低语两句。

        “救她？她都已经化成灰了！怎么救、”薛梅说起蔚锦玉就没好气。

        她还气着蔚锦玉弄死了鸾九的事。

        “她这是自作孽！”薛梅一想起就气，气得浑身直哆嗦。

        “母亲，您……”闻言，姜美素震惊地往后趔趄了两步，顿时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控诉，“您怎能这般说锦玉？她、她可是你的外孙女！您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啊！您怎么能够如此心狠？”

        “就这么一个外孙女？”说到这个，薛梅就恨不得给眼前的女儿一个巴掌。

        当年擅作主张，自己的女儿说扔就扔。

        若不是阴差阳错，给药谷的谷主给捡着做了药人，她怕是还当真以为自己真是只有那么一个外孙女！

        外孙女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可终究女儿是只有一个的。

        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仍旧哭得这般无助。

        到底，薛梅是个母亲。

        “好了，宫里的消息，想来，你能从丞相府过来，定然是晓得清楚的。她已经死了！被南璟烨一把火烧没了！”

        薛梅语重心长地劝说。

        “若是她还活着，我定然是要帮她的。可如今人都没了，再做什么，有何用？”

        谁知姜美素听后，情绪不仅没有得到平复，反而震惊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一脸失望地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她是您的外孙女啊，您的亲外孙女！如今不明不白地没了，您不说，为她查明真相，不说为她讨回公道，竟然只有一句，人都没了，再做什么有何用？！”

        这个时候，下人匆匆上前，“老夫人，少爷他又晕过去了！”

        “母亲，您真是太让我心寒了。”姜美素流着泪不住地摇头，望着薛梅，泪眼婆娑。

        “心寒？你何以跟我谈心寒？”

        一听姜佑宁晕过去了，顿时，薛梅就急了。

        “你只是没了女儿，但是姜家要因为你女儿蔚锦玉绝后了！你凭何跟我谈心寒？”薛梅指着姜美素的鼻子大骂了一通。

        然后再也没有理会她，由下人扶着匆匆地离去。

        到了姜佑宁的院子，便是扑面而来的浓浓的药味儿。

        闻着这味儿，薛梅都是心下一疼。

        她这个引以为傲的孙子，聪明绝世，却天妒英才，偏生给了他一副病秧子的身体，没叫他过上两天好日子。

        好容易做出个药人来，竟是给她跑了！

        再次得到消息，却是鸾九的死讯。

        明明，眼见着就要成功了，却是就这般再次陷入了绝望。

        都是那该死的蠢货蔚锦玉！

        薛梅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无光的姜佑宁，心疼地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

        老天爷啊，我们姜家就这么一个血脉了。

        您开开眼，哪怕给我一丝丝的希望，就算让我这个老婆子失去所有，哪怕是自己的命，也行！给他一条活路吧！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可以救活姜佑宁，就算是翻了天去，她也在所不惜！

        ……

        浔阳王府。

        刚刚踏进蓝楹轩的鸾九，突然感觉身体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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