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儿女
第二天慧宁醒来的时候，李元亮已经做好了饭，还给她炒了一道菠菜炒蛋。
“这次不糊吧？鸡蛋也没炒过头。”李元亮笑着把饭菜端上桌。
慧宁抬脚走到洗脸盆架子旁，伸手去拎暖壶，满的。
她倒了热水洗脸，“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
“九点。回来以后在院儿里抽了根烟。”
她斜眼看他:“怎么进的门啊？”
温温和和的语气，让李元亮懵在原地。
好在这小半年的反应能力磨炼出来了，他道:“我怕吵着你，翻墙进来的。”
说罢又妄图转移慧宁的注意力，“昨天翻墙的时候，我发现这墙太不安全，明儿个我活点泥，往上头摆一溜儿玻璃渣子，这样安全。”
“嗯。”慧宁坐下吃饭，“今天不用出去了吧？”
李元亮后背涌过一层鸡皮疙瘩，“要是阿辉不来找我，就不用出去了。”
慧宁摸摸肚子，“出去也早点回来，我说不定哪天就生了。”
“行，知道啦！”李元亮给她夹了一筷子鸡蛋，“多吃点，好不容易闲下来，把前阵子亏损的都补回来！”
慧宁这才高抬贵手放过这件事，开始低头吃饭。
吃过饭，李元亮去了金子家。
金子家没有雪花梨，鸭梨都放进了冷库，钱虽说还没到手，不过已经开始说亲了。
金子正跟着他爹在家里编筐，见李元亮来了，忙把手边的活规整一下，“亮子哥，你来有事？”
“没啥事。”说是没啥事，却等在一旁。
金子起身，“爹，我跟亮子哥说点事。”
“去吧！”金子爹笑着看了眼李元亮，“亮子啊，自留地里收了不少花生，回头让金子给你装一兜，也省得他回头去送了！”
“诶！”
哥俩进了屋，李元亮看着亮堂堂的屋子，白净又高阔。跟这房子一次，他的小家矮小简陋极了。
“哥，喝水。”金子端了杯子过来，“你来是有啥事？”
“哦！”李元亮回神道:“来把钱给你一下。”
昨晚手气好，所以之前耕地让金子帮忙干活，欠下的钱也该给了。
他拿出几张票子，塞进金子手里，“在果品站那阵子，真是谢谢李叔陈婶了。多余的话哥不说了，钱你拿着。该买家具，该置办家当的，自己安排。”
金子看着手里的钱，“亮子哥…”
拍拍金子的肩，“行了！你嫂子一人在家呢！我就不多留了，回见！”
金子娘正装花生，见李元亮从屋里出来，道:“亮子，慧宁呢？”
“在家里做小衣服呢！”李元亮笑。
金子娘道:“我给慧宁捡了些花生，这个季节的花生啊，用盐水煮着吃最好吃，你给她带回去！”
“成！”他走到棚屋一看，“婶子，怎么装这么多呢！”
“不多，你们俩吃一些，剩下的你剥了，晾干，等她月子里，给她用花生炖猪脚吃！”金子娘说着，用力掂了掂那麻袋，“之前金子说你到处找花生，正好今年咱家收了不少，你留些吃。”
“行！谢谢婶儿了！”
“谢啥！回去吧！慧宁现在可离不开人！”
李元亮拎着麻袋回家时，慧宁正做包孩子的绒毯抱被。
李元亮看着她在抱被小帽子上绣的丁香花，啧啧有声:“绣个老虎头多好看，多威武！”
慧宁对他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你说咱儿子叫啥名儿？威豪？耀祖？志高？”李元亮把自己最近琢磨过的名字一一道来。
“女孩。”慧宁一句话，让李元亮瞠目结舌。
“还没生下来呢！你怎么能说是女孩呢？”
她目光扫过去:“她在我肚子里，还是在你肚子里？”
李元亮被她看得毛毛的，但是这个问题是原则问题，不能改口:“那还是我的种呢！”
慧宁拿起一旁的小枕头扔过去，“你滚啊！”
日子过得飞快，李元亮最近天天半夜爬起来跟阿辉出去，慧宁偶尔能听到动静，但是她睡得沉，睁不开眼，只能任他去了。
也是因为这样，她万万想不到，李元亮敢背着她搞大动作。
中午，慧宁把大米饭端进屋，李元亮忙接过来，“不是说了嘛！我来端就行，你别碰着自己了！”
“没事。”她从碗橱里拿出筷子，“昨天晚上我又听见声响了，连着两天了，你深更半夜起床干嘛去了？”
李元亮一惊，面对回锅肉都没食欲了。
“没事，就…尿急。”
“吃饭呢！说什么呢你！”果真急眼了。
李元亮故作姿态，抱怨道:“吃饭怎么了嘛！人有三急，啥气候不能提啊！”
女人把肉盘子一推，恼怒道:“行了别说了！你拿着你回锅肉沙发上吃去！”
李元亮撇撇嘴，“就你事儿多！我提一口你都能闻见味儿了？”
他就是随口一嘴贱，不料下一秒慧宁起身就往屋外跑，只是还没出屋就开始干呕。
“不是，怎么了这是？”李元亮放下筷子去扶她，“怎么了？怎么又开始吐了？”
他伸手扯着自己衣领闻了闻，没烟味儿啊！
慧宁拍开他，“你起开！”
她扶着门，“你往后嘴里再带那些不干不净的话，你就别想再吃肉！”
说着狠话，可那模样是实实在在的虚弱，双腿都快站不住了。
李元亮抱起她，回了里屋床上，又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
慧宁低头喝了两口，靠在被子上低喘。
看着她头上的虚汗，男人拍了一记嘴，“往后再也不嘴贱了，真的！”
她看他一眼，“我躺会儿，你吃饭去吧。”
“别，我陪着你。”李元亮去削了个苹果，“吃个苹果缓缓吧！”
慧宁挥手，“不了，吃不下。”她胃里翻涌得难受。
“那你想吃什么？”
慧宁想了半天，才道:“山楂罐头，橘子罐头，带酸味儿的，凉的。”
“行！我这就去买！”李元亮夺门而出。
慧宁听见大门响了，才闭眼躺下。
之前去素芬嫂子那买瓜子的时候，她说最近罐头缺货，希望李元亮能在外头多转悠一会儿吧。
她就是想清清静静待一会，要不是狗男人总不消停，她也用不着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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