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红油榨菜

青菜的香味不浓烈，徐青竹那个狗鼻子闻不着。但是一大锅青菜粥她也吃不完，干脆给徐家送了半大锅过去。

        “王嬢嬢，煮早饭没有？”

        “没呢，刚起床准备煮，你今天起床早啊。”

        林怀夏微微一笑：“昨晚上就想吃青菜粥，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熬了一锅，给你们送点。”

        她把砂锅放在桌上，揭开盖子，青菜粥的清香就散开了。

        王嬢嬢咽口水，快走几步：“这是青菜粥？”

        徐叔也凑过来看：“怪了，我吃了大半辈子青菜粥，没闻过这么香的。”

        “夏夏现在手艺好呀，一锅青菜粥都能做得这么好吃。”

        王嬢嬢迫不及待地去厨房拿碗筷。

        “王嬢嬢，徐叔，你们先吃饭，我就先回去了。”

        “行，回头让徐青竹把锅洗了给你送来。”

        “好。”

        林怀夏一走，夫妻倆舀粥的动作明显快了。

        “别那么心急，先来半碗。”

        “半碗不够吃。”

        “吃完再来。”

        两夫妻端着一碗粥吃得香喷喷的，不用任何下饭菜，加一口榨菜都是对青菜粥美味的侮辱。

        徐叔赶紧吃完碗里的，又赶紧给自己盛了一碗。

        “好你个老徐，抢饭动作这么快。”

        “抢啥饭呢，我就是吃的快。”

        “哼，老娘才不信呢。”

        两人吃个粥还抢上了，你一碗，我一碗，不甘落后，一大锅青菜粥就剩一个底了。

        这时候两夫妻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睡懒觉的儿子。

        “剩下这么一点也不够他吃，咱们吃了吧，等他自己醒了，自己泡杯牛奶喝。”说这话的是亲爹。

        “还是给留一口吧，还要叫他洗锅。”说这话的是亲妈。

        徐叔拍拍吃饱的肚子，看着锅底那薄薄的一层粥，还有点舍不得。

        等徐青竹睡到十点多钟起床下楼，和往常一样，爸妈都不在家，给他留的饭放在桌上。

        他揭开盖子：“哟，给我留这么一口饭，瞧不起谁呢？”

        饭勺还在锅里放着，他用饭勺刮锅底，尝了一口冷掉的粥。

        突然，他睁大眼睛，这是什么粥？

        也不管粥是不是冷掉了，他拿着勺子，把锅底刮的干干净净，剩下一点点米汤都刮进了自己嘴里。

        “我妈什么时候煮过这么好吃的粥？”

        他目光落在锅盖上，刚才还没发觉，这砂锅是林家的呀。

        徐青竹赶紧洗完锅，端着锅子去林家。

        “林怀夏，今天的青菜粥是你熬的？”

        林怀夏在电脑前忙活，头都没抬：“我熬的。你来得正好，下午我准备拍个视频，你帮帮我。”

        “帮忙没问题，你中午给我熬一锅青菜粥。”

        “中午不行，我中午要做拍摄前的准备，晚上吧。”

        “晚上就晚上。”

        那一大棵青菜还放在厨房，她今天准备拍一个青菜主题的视频。

        初步拟定好的菜单，青菜叶子一部分用来熬粥，剩下的打成汁，用青菜汁和面做成竹笋包子。青菜头一部分切片用来清炒，另外一部分就腌一下，做成榨菜。

        做榨菜需要一些时间，这道菜需要提前做准备。

        中午随便煮了一碗面吃，她架起相机就开始拍。

        青菜头一分两半，留下炒肉的那一半，另外一半切成小条，用盐腌制一个小时，然后装进纱布袋子里捆紧，放上青石板压着，水分就流出来了。

        “这个至少要压三四个小时，这个不着急，先放着。”

        “时间还早，现在不拍室内的话，我去后山上拍几个镜头。对了，你的青菜从哪儿拔的，我去拍一下。”

        “青菜是跟人买的，上哪儿拍？”

        她原本想说是老家带过来的，但是这都回来好几天了，菜也不可能新鲜得跟从地里□□的一样。

        徐青竹挠头：“我家地里有青菜，你去随便拔一窝，让我拍个镜头就成。”

        “那也可以。拍完这个，一会儿我们去山上挖颗冬笋，做包子用。”

        拍完拔青菜，又上山挖竹笋，有了前两天的经验，今天挖竹笋就顺利多了。

        外景拍完，两人回家，榨菜压得差不多了，已经没有水流出来了。

        林怀夏挽起袖子开始干活，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青菜粥熬上。

        徐青竹忍不住说：“多加点水，你这点不够吃。”

        不用说，今天早上林怀夏送的那一大锅粥肯定被他爸妈吃了，他自己只馋了个味儿，现在还馋着呢，半砂锅粥肯定不够他们两个吃。

        “够了，多了吃不完。”

        “吃得完。”徐青竹从镜头后跑出来，揭开锅盖，往锅里面加了一大勺水，这才心满意足。

        林怀夏白了他一眼：“吃不完你就端回去明天早上吃剩饭。”

        “剩饭我也乐意吃。”

        粥在炉子上煮着，这会儿她要先腌榨菜，各种花椒粉、胡椒粉、孜然粉、酱油、盐、香油这些调味料先不说，红油榨菜最精彩的部分，必须是让人一看，脑子里就疯狂联想各种美味的辣椒油。

        玻璃瓶子里装着红亮的辣椒油，她拿勺子在瓶子里搅拌了一下，沉底的辣椒翻涌上来，黄亮的辣椒籽，切碎的黑色豆豉，白色的芝麻，和红油翻滚交融在一起，只是用眼睛看着，就是享受。

        此刻，徐青竹盯着镜头里不断对他散发着诱惑的辣椒油，脑子里如同放电影一般闪过辣椒油拌猪耳朵、拌狼牙土豆、拌三丝、拌凉面、拌海带丝……

        两勺辣椒油浇在榨菜上面，用筷子一拌，白嫩的榨菜裹上红油辣椒，不用尝都知道肯定好吃。

        太馋了，不尝肯定不成。

        徐青竹跑去拿了一双筷子，趁她不注意，赶紧夹了一筷子塞嘴里。

        嗯，就是这个味儿，活色生鲜！

        “着什么急，还没腌入味。”

        徐青竹回味地吧唧嘴：“这样就很好吃。”

        “喜欢吃分你一半，晚上你带走。”

        灵田种出来的青菜好吃，又是应季蔬菜，拿出来也不怕别人怀疑，她在屋前院找到一袋青菜种子，准备今晚上多种几棵，明天早上就能长好，不缺吃的。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拌好的榨菜先放一边，青菜叶子打成汁和面，和好的面连盆带面放在热水里醒面，醒面的功夫她把处理好的冬笋切成粒，又切了块巴掌长的腊肉，腊肉切成粒，和冬笋混在一起。

        腊肉咸香，有了腊肉，都不用放盐了。

        发好面，准备包包子，灶王婆婆蹲在灶台上，喵呜一声，盯着砂锅里的粥。

        林怀夏揭开锅盖，砂锅里面的粥已经煮开花了，米汤都煮得很浓稠了。她把切碎的青菜叶丢进砂锅里搅拌一下，盖上盖子。

        包包子快得很，包子放竹蒸笼里面再醒发一会儿，上锅蒸十五分钟就熟了。

        在另外一个锅里生火，包子蒸熟的时候，一盘清炒青菜头的快手菜做好了。

        竹笋腊肉翡翠包、清炒青菜头、红油榨菜、青菜粥上桌，拍好林怀夏吃饭的镜头，徐青竹火急火燎地冲到桌前，端起碗喝了一口粥。

        “就是这个味儿！”

        今天早上没吃够，徐青竹馋青菜粥馋得不得了，没想到和红油榨菜、竹笋腊肉翡翠包相比，他最心心念念的青菜粥居然显得有点一般，甚至清炒青菜头都和青菜粥不相上下。

        “你这个青菜品质有点高啊。”

        “就不能是我厨艺好？”

        “你的厨艺么，也还行，重点还是青菜好吃！”

        林怀夏勾起唇角：“吃你的吧。”

        以后，她要想想法子，怎么合理地把灵田种的菜拿出来。

        这一顿吃得太满足了，还有林怀夏送他的红油榨菜和包子在那儿放着，他也不好意思吃了就走，干脆帮着她剪好片子，先发到网上才走。

        徐青竹干完活走了，灶王婆婆一脚踹翻猫粮，急着说：“我的青菜粥呢，我的包子呢，我的榨菜呢？”

        “一只猫吃什么榨菜，吃青菜粥就行了。”

        “胡说，灵田种的菜我都能吃。”

        不管小老太太怎么叫唤，她说没有就没有，还是乖乖喝粥吧。

        徐青竹胃口大，但是两个包子下去，肚子都半饱了。那一大锅粥也没喝多少，倒是给小猫咪留下了口粮。

        徐青竹回家，把榨菜和包子放到厨房，然后回房间躺着，迫不及待地打开小破站。

        “哈哈哈，阿婆主上青菜了，大家快来围观啊！”

        “一看这个大青菜啊，满屏写着绿色健□□态有机。”

        “妈耶，阿婆主get到辣椒油的精髓了，这肯定是四川的。”

        “你要这么说，我们大贵州就不服了。”

        “重庆好吃嘴儿说一句，这辣椒油看着馋人，不过一看麻辣味儿就不够劲。”

        “我不管，我就觉得好吃，我的眼睛告诉我这就是最好吃的辣椒油。”

        “凉拌鸡片、夫妻肺片，还有啥凉拌菜刷起来。”

        “这个红油榨菜简直绝了！”

        “要我说，这个绿油油的包子好吃吗？”

        “震惊！冬笋和腊肉的组合还有不好吃的？”

        “这一桌清粥小菜，要了亲命了。”

        “哈哈哈，大晚上的点一份早点可还行。”

        “我也点了，宵夜吃粥，越吃越有！”

        “哟哟哟，rap走起！”

        “小姐姐的手，还是那么好看呀！”

        “镜头后的谁，是不是一边拍一边流口水？”

        “好奇猫猫毛眼gif。”

        眼睛看着视频，脑子里想着晚上吃的菜，徐青竹心里疯狂点头，太馋了。

        徐青竹在这儿刷弹幕刷的不亦乐乎，隔壁林家客厅，灶王婆婆一只爪子按着ipad，也在刷视频。刷新一遍，就看到粉丝关注和播放量蹭蹭蹭地往上涨。

        不出意外，这条视频很快爬上热门，数据长得就更快了。

        她似乎看到自己升职加薪，泥身换金身，走上打工神的巅峰。

        刚在灵田种完菜，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出来的林怀夏，被门外奇怪的笑声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什么诡异的笑声？“

        她悄悄打开门缝，妈耶，吓死个人，猫笑起来居然是这样的声音？

        咔嚓一声，咬了口苹果，确定了，这是她这辈子从来没吃过的神仙苹果。

        咔嚓声不停，啃完苹果，她赶紧去杂物间找竹筐子，先把苹果摘下来，别耽误苹果明天开花结果。

        竹筐子拖进空间，她光着脚爬上树，半晌后，摘了五筐苹果。

        灵田和昨天稍微有点不一样，原来灵田四周的位置，最多只能让人站在那儿，今天宽了点，能放下竹筐了。

        为了保鲜，苹果还是不搬出去。

        她又拿了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小老太太发现了苹果，喵喵叫着也要吃，她大方地给了一个。

        圆溜溜的苹果在猫爪子下溜溜转，一口咬下去，猫咪的两颗犬牙就这么插在苹果上。牙齿拔下来，苹果上面留下两个小洞。

        这就尴尬了！

        小猫咪屁股一转，背对着她。

        林怀夏乐得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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